等兩人從觀音閣下來,衆人已是從後院的彌勒殿轉了出來。對面的人又一通面對皇帝的叩拜被免禮後,允祿又走回胤祥身邊,低聲問道:“兄長,方才你們上那閣了嗎?我們想上被侍衛攔住了。”胤祥面露無知神色地回:“這樣啊,那你們現在可以去了。可能這閣樓年久失修,安全起見,一次不要上太多人。”允祿便哦地一聲信了,順便分享道:“對了,前面的院子沒什麼特别的了,就是彌勒殿裡左右放的不是什麼神佛,而是四大瘋僧,有點奇怪而已。”胤祥聽了确實興趣也沒了一半,便向胤禛投去疑問眼光,大概是問胤禛要不要繼續的意思。胤禛當然已經看完自己想看的了,知道胤祥也想回去了,便對胤祥道了句:“那我們回去吧。這外面濕得沒什麼好呆的了。”胤祥點點頭,兩人便準備走。
從後院走出的大臣裡,張廷玉看着皇上就要回去,連忙從人群裡站了出來開口道:“皇上,今日不啟行,東院太後梓宮那……?”胤祥才意識到今日自己心中一直覺得少做的原來是去太後梓宮行祭禮,但隻聽一旁的胤禛好似沒有忘記,隻是準備裝作忘記,已是準備好可能被提醒後的回複,簡單回着:“派人去傳塘房草殿的親王、貝子來,等他們來了,再去行祭禮。”張廷玉接了旨意,這就去派此處足快的侍衛辦了。接着此處的都統拉錫又上前攔住了皇上的步伐:“皇上,微臣也有事要奏。”胤禛也不煩,隻是問道:“何事?”拉錫小心稱:“昨日裕親王、廉親王以為今日不會來此,便将理藩院奏議轉于臣呈上。”衆人聽了心裡不禁暗笑,原來這些親王雖然昨日被“發配”,但也很會安慰自己,做好了今日不會再來的準備,但偏天不如人意。
本以為皇上接着會說便讓裕親王他們自己今日來奏,誰知皇上什麼多餘的都未說,隻傳到:“将折子遞來西院。”說完就牽着怡親王走了。
這次,幾位世子跟着皇上和怡親王,幾位皇子跟着果郡王和莊親王分别往西邊院子回去。然而,走到一半,皇上突然轉身,對世子們道:“東邊院子房舍已着人修好,你們可以回去了。”誰都聽到東邊院子放了太後,這些孩子背後一涼,表現出自己不願意過去的心,但無法,皇上說完就轉身了,并不在意他們怎麼想,就連向來體貼溫和的父親怡親王也隻是說了句:“那邊已經修得挺好的了,你們放心住,不會漏了。”所有孩子死了心,雖然不知道為何西院的側殿不能再給他們住,但隻好緩慢轉身準備離開。莊親王和果郡王聽到此信,則更是歡快,果郡王加快了腳步往自己的殿落走,莊親王一手揮了兩下就與弘時等阿哥告别了。
這座寺廟背靠燕山山脈,下了一場雨後,此地就變得有些涼了。胤祥一回屋,就脫去了外袍,縮進了被子裡,看得胤禛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笑着站在床沿:“晚些時候還要去叩谒太後梓宮,王這是果真要與我先玩半日?那恐怕我會不夠。”胤祥踢了兩下,把被子掖到了脖頸,一邊道:“說什麼呢,你好好把理藩院的折子看了,一會兒看到他們好說兩句。”胤禛也不回答,盯着胤祥脫自己的袍子,把胤祥吓得縮到了榻中角落。胤禛輕松掀開被胤祥卷走的被子,坐了進去,再把旁邊的小炕桌端到了榻上,對捂着臉偷看自己的胤祥感到很無奈:“你都要脫袍子上榻,我就不用了麼,看把你吓的。”胤禛打開了一沓折子中最上面那個。
……
胤禛松手了,他也不知道這樣究竟是折磨胤祥還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對胤祥那有意無意的欺負還能維持多久的體面,他小心幫着胤祥慢慢退出,才到一半,外面突然響起了通報聲:“皇上,廉親王請奏理藩院事務。”還沒完全出來的胤祥,舌頭也跟着緊張起來,轉而他的臉又被胤禛壓回了方才的位置。胤禛扯過被子蓋住胤祥,嗓音很是低沉地對外道:“傳。”胤祥慌極了,現在被子裡是能呼吸了,可自己還沒退出來,就被胤禛攔住了。胤禛這是要做什麼?胤祥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覺胤禛摸着他的腦袋,淡淡道:“乖,别動,安靜點。”胤祥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趴在胤禛腿間,靜靜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