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當然要将他送進去。
“我們都不相信那姑娘是他媳婦,果然是他吹牛。”陸寶鋒那兩個朋友跟他就是酒肉朋友,被莊問笙的氣勢震住,沒敢撒謊,承認是陸寶鋒先調戲岑安錦。
加上當時街上的店鋪裡,也有目擊證人。
陸寶鋒被拘留起來。
“要是陸家有人報複,直接來找我們,警方會保護你。”莊問笙對岑安錦道。
“我知道,謝謝莊隊。”岑安錦還惦記着岑大山的案子,“我爸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暫時還沒有。”莊問笙說,“很多信息還在核實中,一旦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家屬。”
他還擔心岑安錦着急,沒想到岑安錦反過來安慰他:“好的,謝謝,辛苦你們了。”
她這麼善解人意,莊問笙頗有點不習慣,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岑安錦看時間不早,不敢久留。
莊問笙點點頭,讓沈警官送她出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外面停着一輛牛車。
岑安錦跟沈警官道過謝,快速跑過去,對趕車的大爺道:“不好意思,陳爺爺,讓你久等了。”
這是同村的鄰居,來縣城給做生意的女兒送東西,岑安錦早上就是坐他牛車過來的。
“我等等倒是沒關系。”陳爺爺有點擔心,“就是看你沒按約定時間來找我,有點擔心,知道你要來刑警隊,便過來看看……沒什麼事吧?”
“放心吧,我沒事。”岑安錦爬上後面的木闆車,在一個草團上坐下來,沖沈警官揮揮手,“再見,沈警官。”
離開刑警隊門口後,陳爺爺才說:“我聽說今天警察在街上抓了個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穿的也是白衣服,給我吓得不輕。”
岑安錦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碎花襯衣,笑道:“那就是我。”
陳爺爺吓得手一抖,狠狠在牛屁股上甩了一鞭子。
半晌等牛車穩定下來,岑安錦才跟陳爺爺講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她從小便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台詞表演都很優秀,寥寥數語便勾勒出一個嚣張惡霸欺負柔弱小姑娘的畫面。
梨花溝的人又都知道她向來性子軟,陳爺爺聽得心驚膽戰:“幸好警察剛好路過,也幸好你機靈……别愧疚,你做得對,那種人不能姑息。不過,小錦啊,你以後還是别一個人出門了,實在危險。你爸這事,警察肯定會盡力的。”
“我知道。”岑安錦乖巧答應,“謝謝陳爺爺,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不過你放心,就算有什麼事,也怪不到你頭上。”
因為人是他帶出來的,陳爺爺确實有點“萬一岑安錦出事,他沒法交代”的念頭,但聽岑安錦這樣說,他倒不好承認:“我不是怕擔責任,主要是擔心你萬一有個什麼意外,你爸媽受不住。”
“嗯嗯,我明白。”岑安錦笑了笑,“我媽要知道這事,估計能急哭。”
她是故意将這事告訴陳爺爺的,一方面是這種新聞傳出去,必然會變樣,陳爺爺今天在縣城,肯定聽了不少謠言,她得親自辟謠;另一方面,也是通過陳爺爺的口,讓村子裡的人知道,她岑安錦并不好惹。
“馮香梅雖說是後媽,但人确實不錯。”陳爺爺沒想那麼多,對岑安錦的懂事很欣慰,“現在你們關系改善,你爸這劫啊,也算值了。”
同村多年,陳爺爺是覺得岑大山不可能殺人的那波人,不然他也不會帶岑安錦進城。
兩人邊走邊聊,還沒到梨花溝天就已經黑了。
好在是夏天,晚上反而涼快,今晚月亮又大,照得山路都很清楚。
“小錦,你别急啊。”陳爺爺知道岑安錦膽子小,安慰道,“翻過前面的桐樹坡就到了。”
“沒事,我不急。”岑安錦欣賞着路邊星星點點的螢火蟲,說,“你慢點……”
話還沒說完,牛車上了坡頂,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忽然傳入耳中。
陳爺爺這次沒甩鞭子,卻一把勒住牛鼻子,可能太用力,勒得牛不舒服,用力掙紮了幾下,甩得牛車搖搖晃晃。
岑安錦這次也被吓到了。
但牛車一晃,她便迅速冷靜下來。
女人的慘叫聲離他們不算遠,其中還夾雜着好幾個男人的叫罵聲。
隻不過因為情緒激動、聲音嘈雜,聽不清具體内容。
岑安錦跳下去,撿了幾塊石頭放車闆上,又折斷一根樹枝拿在手裡,才重新爬回去,小聲道:“陳爺爺,我們繼續往前走吧。走慢一點,聽聽什麼情況。要是不對勁,我們就加快速度沖下坡去叫人,他們攔不住牛車的。”
不能見死不救,但他倆老的老弱的弱,肯定不是一群男人的對手,也不能硬碰硬。
好在村子很近,晚上村民都在家,方便叫幫手。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原本六神無主的陳爺爺聞言也冷靜下來,說了句“你抓穩”,就趕着牛車,緩緩朝坡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