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個大家長,時刻關注防守的動态,保護着大家的性命,所需所求不過是一些看得上眼的美人,和大家的勞力。
甚至談不上剝削,因為他并不禁止其他人的享樂。
這樣的人放在外面正常的世界,可能會被審判、批駁,但在眼下的環境中,卻意外地十分得人心。
基地的人衆志成城,奮勇殺怪。
場面一度十分壯烈激勵。
如果沒有接下來的事,陳陌甚至覺得可以原諒嚴衡此前的冒犯。
他隻是油膩了些,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事實卻并非如此。
當時時間是淩晨兩點多,負責把守某個角落的牆邊,忽然傳來了尖銳的哨聲。
負責統領大局的嚴衡看了一眼情況之後,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沒有派人過去支援,自己也一動不動。
而哨聲傳來的方向,情況其實已經非常危急。
把守那處的是一對母女,四十來歲的母親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
兩人前方的牆搖搖欲墜,三四隻藍衣無臉怪正在破壞最後支撐的床架,女孩手裡握着一根鐵棍,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她母親手裡則是一隻平底鍋,口中瘋狂的吹着哨子。
“她們快撐不住了!”有人小聲驚呼。
主力這邊的怪物被殺的差不多,其實挺有餘力,但大家互相對視,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誰也沒有妄動。
“不能怪我們見死不救,怪就怪她們自己,得罪了領主。”有人低聲說道。
“就是,誰都是這麼過來的。”有人附和。
“要我說,領主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吃的穿的用的,都會是最好的,這裡又不是外面,幹嘛守那麼多破規矩,放着好日子不過。”這人的語氣中還有些藏不住的嫉妒。
聽了這些對話,陳陌大緻明白了怎麼回事。
多半是嚴衡看中了這女孩,但母女倆都不願意。
于是她們被放逐了。
這就是程衛所說的,嚴衡不必親自動手,隻要把不聽話的人丢在怪物堆裡,不去營救。
就足以排除所有異己。
女孩的雙手顫抖着,額頭布滿了冷汗,但她依舊堅定地站在那裡,眼神中帶着倔強和抗拒。
她不願成為領主的情人,甯可親自面對這些怪物,也不願低頭。
而她身邊的母親,雖然眼中有着全然的恐懼和害怕,卻也十分決絕,沒有任何勸說女孩的意思。
嚴衡站在高處,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随即恢複了冷漠。
他确實感到惋惜。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孩,他本可以給她一個機會,成為她身後堅實可靠的守護者。
不過如果不聽話的話,就算了吧。
在這裡,他不缺情人,不論男女。
他是不會強求的。
隻有别人求他的份。
終于,支撐“牆”的最後一隻床架被怪物撞倒,牆壁轟然倒塌。
女孩和母親閉上了眼,任由怪物撲上來。
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伴随一陣拳打腳踢的劇烈聲響,有幾道重物落地的聲音。
之後,四周便是一片死寂。
女孩悄悄睜開微顫的眼睛,看到那些可怖的怪物正七零八落,倒在牆外的遠處。
她和母親的身前,則擋着三個高大修長、十分可靠的身影。
怪物即将撲向女孩的瞬間,陳陌動了。
他身影如電,瞬間沖出,手中的棒球棍劃破空氣,迎面擋住了怪物的攻勢。
駭人的力道撞上怪物的身體,藍色的殘影被猛地擊飛出去。
張濤和沈君堯随即趕來,剩下的怪物瞬間解決。
對面隔岸觀火的人們忍不住發出陣陣驚呼,他們顯然沒料到有人敢在這種時候違抗領主的意思出手相助,更沒想到他們的速度竟然這樣快。
不少人眼神閃爍。
陳陌等人出手利落,稍微觀察就能看出,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弱于領主,甚至比領主還厲害。
而且他們有三個人。
嚴衡臉色微微一沉,眼中有寒光閃過。
不過他對于陳陌等人明顯違背自己意願的行為沒有說什麼,隻是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
雙方并未因這個小插曲而直接發生沖突,因為他們還有共同的敵人。
更多藍衣無臉怪被打鬥的聲音吸引過來,一波接着一波。
女孩被解救之後,起初有些茫然,之後忍不住跟母親擁抱着痛哭出聲,後知後覺地感到恐懼。
再看到怪物時,卻不再甘心等死,而毅然舉起手中的鐵棍,準備迎擊敵人。
但她們很快就發現,好像沒什麼出手的機會。
她們被三個年輕男子緊緊護在身後,不再有任何怪物能有機會越過那道防線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