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齊昱還在睡夢中,隐約感受到臉上有東西在動來動去、毛茸茸的,很癢,他擡手随便一抓,柔軟的觸感伴随喵喵叫聲将他從睡夢中喚醒。
“葡萄,你幹什麼呢,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上床嗎?”
齊昱睜開雙眼,呵斥站在脖子處的三花。
葡萄不僅不理鏟屎官,反而又踩了他幾下,齊昱撐着身體坐起,抱起圓滾滾的葡萄,盯着它的眼睛問,
“你餓了?”
“喵喵喵……”
“想上廁所?”
“喵喵喵……”
齊昱和葡萄對視一會,敗在它懵懂的眼神中,哀歎着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姑姑,早啊。”
齊昱正站在門口刷牙,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熟悉的聲音,迷糊的神色頓時清醒,猶豫兩分鐘,還是擡腳往圍牆邊走去。
說是圍牆其實也不準确,隻是鐵圍欄,圍欄邊種了許多爬藤植物,茂密的植物纏住黑色圍欄,也阻隔了人的視線,但是透過樹枝間隙,對面院子裡的情況還是能看見。
齊昱以前從來沒靠近過這邊,此時站在布滿殘枝落花的樹叢下,側頭望向對面,緊張和期待迸發,他不由屏息。
“岷岷怎麼不多睡一會?”
沈沉煙邊打哈欠邊學平闆裡視頻擺動作,商岷看了兩分鐘,才發現沈沉煙打的是八段錦。
“姑姑,你四肢好像過于發達了。”
看沈沉煙張牙舞爪,擰來扭去,和昨晚姥爺買的生龍活虎的小龍蝦似的,商岷凝重開口。
“你來試試,能打得比我好多少。”沈沉煙不屑。
沈沉煙四十九歲,商岷二十歲,兩人差了兩輪還多,但交流毫無代溝,沈沉煙不是愛擺譜的長輩,相反的,她是樂于學習的、開放包容的長輩,商岷很喜歡和她聊天,雖然時常被堵得啞口無言。
“那我把跑步換成八段錦吧。”
見沈沉煙打得七零八碎的,商岷好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外套一脫,站在沈沉煙旁邊跟着視頻學起來。
“上托,吸氣……;下落,呼氣……”
八段錦特有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
齊昱站在院子另一側,目光留戀于對面男生身上。
男生上身穿着白色背心,下半身是黑色運動短褲,短褲抽繩沒系,随意晃動,吸引齊昱目光,隻不過他看了一眼,連忙移開視線,抿唇羞赧,又忍不住扭頭繼續看。
男生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黑色頭發長短适宜,幹淨利落,沒有做什麼造型,面容溫和,眉眼沉靜,眼睛中間圓潤,眼尾狹長,高挺的鼻梁,微翹的嘴唇,給人又乖又叛逆的感覺。
齊昱摸心髒,怦怦怦,心跳好快。
八段錦還在繼續,男生動作雖然僵硬,卻很标準,一舉一動都帶着認真。
朝陽揮灑,給男生籠罩上一層金色的光,他皮膚白皙,手臂肌肉明顯卻不顯得臃腫突兀,線條流暢漂亮,一舉一落間,肌肉鼓動,手臂上青色血管也随着跳動,還做了毛發管理,整個人望着清爽幹淨。
齊昱喉結滾動,清涼薄荷味液體滑入喉嚨,他才想起自己還在刷牙。
“葡萄,我剛才看到帥哥了,以前隻在網上刷到這種男生、還有小說裡看到過,怎麼一下就成鄰居了。”
齊昱蹲下,舉着牙刷和葡萄圓圓的大眼睛對視,葡萄喵喵幾聲,表示回應。
“不過,他長得好看,性格又好,應該有女朋友了,咱們悄悄看一眼就好了。”
齊昱摸了摸葡萄的頭,看它颠簸着往自動喂食器跑去,又扭頭朝後面看了眼,這才叼着牙刷往屋裡去。
“不愧是我沈家血脈,學什麼都快。”
打完一套,沈沉煙盯着商岷的目光不懷好意,像是在謀劃什麼。
商岷扯了兩張紙擦了擦汗,舉手投降,“姑姑,我真的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你别打我主意,我不會去的。”
“切~”
“姑姑,我不談戀愛,但絕不會出去亂搞,我隻是沒遇到喜歡的人。”商岷想了想說道,他知道沈沉煙的擔憂,
沈沉煙開了家MCN機構,旗下網紅達人無數,甚至還簽了藝人。
她不僅是老闆,還是經紀人,經常要和各種身份的人接觸,進出一些場合,見的事多了,就怕家裡孩子走上歪路。
商岷不管是臉還是身材,在她見過的男生裡屬實優異,她就更擔心了,尤其沈家某位堂親因為與未成年女性發生關系進去後。
“不談戀愛可以,但千萬别亂搞男女關系,男男關系也不行,家裡人不拘着你們談戀愛,但要有底線、有擔當、有責任心。”
沈沉煙端起玻璃桌上咖啡喝了一口,悠悠說道。
這話商岷自從成年後每年都要聽一遍,已經熟讀并背誦了。
“知道了,姑姑。”商岷撿起編織椅上的外套,拍了拍進屋沖澡去了。
熱水嘩嘩順着肌肉往下滑,砸到地上,商岷擠了沐浴露往身上一抹,蓦地想起姑姑的話,
談戀愛啊,商岷動作慢下來,面露沉思,好像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見過那麼多人,就沒遇到過心動的。
“嗡嗡嗡——”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機震動,商岷将手上泡沫沖幹淨,扯毛巾擦幹,手一伸拿起手機,是沈南枝的電話。
“表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