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妮安娜有些焦急地暗示蒂朵莉特說，“愛麗兒小姐出這麼大力，都白出了？就……沒點兒回饋啊什麼的？！”

蒂朵莉特還是有些費解地盯着妮安娜搖搖頭：“什麼回饋？我完全聽不懂啊。”

安西斯也有些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抱起胳膊死死盯着蒂朵莉特。蒂朵莉特望着她倆看了半天，猛地想起“貪财”這個詞，才明白妮安娜說的什麼意思。

但是敲詐勒索這種事，高傲的劍聖小姐實在做不出來。最後還是芙蕾姆和辛蒂亞在第二天親自出面，狠狠敲了阿頓一筆竹杠。

蒂朵莉特看着紅光門面的五個女人，也悄悄笑了笑：雖然這幾個家夥酒色财氣五毒俱全，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跟這幾個女人在一起，出人意料地心情舒暢。沒有了“劍聖”身份的束縛，她也可以随着自己性子懲惡揚善了。

自由是在秩序之下的，沒有約束的自由隻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而已，蒂朵莉特對這句話的體會更深了——就像女童事件中，安西斯她們其實自始至終都沒怎麼插手這件事，這件事情能比較完整地解決，也是靠賽斯給各國奴隸販子們定下的“秩序”。

“即使我亮出了劍聖的身份，也隻是換來幾句不靠譜的承諾而已。但是賽斯先生就不一樣了，他的存在堵住了神聖帝國律法上的缺口。雖然他不屬于這個國家，但是他規定的秩序威力更大！大到阿頓這種人甯可得罪本地的貴族官員，也不敢違背賽斯先生的意志。”

蒂朵莉特看着安西斯默念說，“安西斯女王，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我知道你不肯跟我說，但是我可以從你身上學啊——絕不插手自己權力以外的事情，遵守别人訂下的遊戲規則，這是你們幾個教我的第一堂課。”

辛蒂亞走到蒂朵莉特面前，伸手在她眼睛前晃了晃：“喂，想什麼呢你？該出發去下個城市了。”

這個腦子缺根筋的同族倒是不像安西斯和妮安娜那樣滴水不漏，所以蒂朵莉特嘿嘿一笑開口說：“我就是在想，咱們哪怕亮明身份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反而是賽斯先生不用露面就給解決掉了。”

辛蒂亞果然随口說道：“這還不簡單？縣官不如現管嘛！你别看賽斯那家夥的身份不怎麼顯赫，但是處理這件事，他可比女王或者宰相好使多了！”

“為什麼？女王和宰相都做不到的事，賽斯就可以呢？”蒂朵莉特立刻追問說。

“因為賽斯背後，是我們整個安西斯帝國。賽斯定下的規矩，就代表了我們整個國家的意志。那些商人想和他做生意賺錢發财，就不能違背賽斯的生意底線。否則不用看門狗出手，我們公會就能讓他們知道，破壞規則是什麼下場。”辛蒂亞看着蒂朵莉特解釋說。

“規則是需要強大的暴力機關來維護的——安西斯女王曾經說過這句話。在她們帝國法律約束不到的地方，還有以辛蒂亞閣下為首的公會提供武力支持，所以哪怕是在自己的帝國之外，賽斯先生也有十足的底氣去推行他們的秩序，我總算明白了。”蒂朵莉特轉了轉眼珠默念說。

“又想什麼呢你？”辛蒂亞看着她皺了皺眉頭。

“我就是想，你們都那麼富有了，還要這麼多錢幹什麼。”蒂朵莉特眨了眨眼睛說。

辛蒂亞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口袋一眼，然後給蒂朵莉特解惑說：“金币銀币這東西吧，沒有好壞之分。但是它們在羅梅羅大人手裡，就能造福萬民，在奸商手裡隻會為禍一方。我呢，也隻不過是給它們換了個地方，讓它們别跟着主子一起作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