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加長林肯旁邊的那個平頭大叔，居然久違地感到一絲安心。大叔也笑着跟我打招呼說：“大侄女，我是你爸爸的助理老秦，以後我接送你們姐妹倆上下學。快點走兩步，别耽誤上早自習。”

秦叔是林總當兵時的老班長，身上有一種自内而發的正氣。林季星顯然也很高興，路上一直跟秦叔說個不停。

“我看大侄女也不像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你打老梁幹什麼？”秦叔突然問我說。

林季星顯然被吓了一跳：“啊？梁叔叔今天沒來開車，是被姐姐打了？什麼時候的事呀？”

“昨天晚上的事。那個姓梁的居然說，星星這個養女以後肯定要失寵，幹脆嫁給他兒子當老婆算了。”我陰着臉說，“這麼明目張膽地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不打他打誰？”

秦叔啧了一聲：“那也不至于下死手吧……不過大侄女這麼護着二侄女，你家的傭人誰也不敢亂嚼舌頭了。原來你是想殺雞給猴看啊，嗯，老秦覺的沒問題。”

林季星輕輕碰了我胳膊一下，然後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對我說：“謝……謝謝你啊，姐姐。”

秦叔突然幹笑兩聲開口說：“其實，二侄女這麼好的閨女，給我當兒媳婦兒也挺好的啊！大侄女，我這麼說行不行呀？”

我扭臉看向窗外：“秦伯伯你别逗了，你家隻有女兒吧？我看得出來。”

“咦？你怎麼看出來的？還是有人跟你說過我家裡的情況啊？”秦叔興緻勃勃地追問道。

我看着秦叔的後背搖搖頭：“沒有。但是秦伯伯，你跟姓梁的就不是一路人，拿我開心還是内心肮髒我分得出來。而且星星應該挺喜歡跟你女兒一塊玩的吧？”

秦叔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到了學校大門口，秦叔把林季星放走後才喊住我，給了我一部最新款的手機，然後又滿臉惬意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大侄女我跟你說，你生了一雙虎眼，有這種眼睛的人，打起架來又狠又快，我在部隊裡見過。但是法治社會嘛，盡量别動拳頭，在學校受委屈了就找秦伯伯。無論什麼事都行。”

“什麼事都行嗎？”我盯着忽明忽暗的煙頭朝秦叔伸出右手：“那秦伯伯你給我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吧，我也想試試。而且抽煙這事你得替我瞞着，不能告訴林總夫妻倆。”

然後秦叔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神經病一樣。

每個課間都要去上廁所的人不正常，但是校霸躲在廁所裡吸煙就很正常了。第三個課間的時候，吳瞳找到我，看了看女廁所的隔間，然後壓着嗓子問我說：“你故意的？”

我嘬了口煙點點頭：“上個課間有幾人是一起進來的，但是看了我一眼就趕緊退出去了，估計是沒機會下手吧。”

吳瞳哦了一聲：“但是她們有人告訴老師你在這裡抽煙了啊，季塵同學你趕緊跑吧……”

緊接着我就聽到章老師在走廊裡的咆哮聲：“誰在廁所裡吸煙呢？！趕緊自己站出來！”

完蛋，被章老師抓到，回去又要面對那女人的狂風暴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