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起身子,借着四處打招呼的名義,慢慢來到熬湯炖菜的大鍋周圍,熱情地和當地人攀談起來。
那個小女孩果然很快又跑過來了,趁别人不注意,撿起案闆下還算新鮮的菜葉子,快速團進手裡,然後又咋咋呼呼地開始到處亂跑。
大人們似乎也沒多在意這個跑來跑去的冒失鬼,隻是輕聲呵斥她不要亂跑撞到别人,就任由她去了。
小女孩很快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巷子旁邊,見依舊沒人注意她,慢慢退進巷子後,馬上撒腿就跑。
妮安娜也趁人不注意來到巷子裡,跟着那個小小的身影,一路來到一個簡陋的牛棚旁邊。小女孩來到牛棚裡的石頭房子旁邊,把菜葉從木門底下塞進去:“媽媽,這是新鮮的菜葉子,能改善你的貧血,你快吃吧!我再去給你偷點回來!”
菜葉子被拽進了木門裡面,妮安娜聽到細微的鐵鍊撞擊聲,心裡馬上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小女孩剛轉過身子,就看到了妮安娜筆直的雙腿。趁她尖叫出聲前,妮安娜一把捂住她的嘴搖搖頭:“孩子,你告訴我——新鮮的綠葉蔬菜能補鐵,是你媽媽告訴你的嗎?”
小女孩滿眼慌張地點點頭,磚房裡面也傳來鐵鍊晃動的聲音,連同一個沙啞的嗓音:“你怎麼知道……女士,你也是安西斯帝國的人嗎?!一定是的,對不對啊?!!”
女人顫抖的聲音裡,夾雜着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妮安娜嗯了一聲:“我是,我來自魔王城堡。夫人,你也是女王的子民對吧?因為除了咱們帝國的學校會教這種知識,别國的人根本不知道健康的身體還需要‘補鐵’這件事,更不知道綠葉蔬菜就能補鐵。”
磚房裡傳來一陣哽咽,妮安娜呼了口氣接着說:“因為常年被關在這裡,曬不到陽光,你一定膚色慘白,全身無力,而且頭發和指甲異常脆弱吧?這些都是缺鐵貧血的症狀啊……”
磚房裡面安靜了片刻,女人才催促說:“女士,别說了,你……你快點逃走吧!萬一被這裡的人抓住了,你也會被他們鎖起來的!我女兒海蒂,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你千萬别讓她也……”
妮安娜抽出自己的重劍戳到地上:“夫人,忘記給您做自我介紹了——我,安西斯女王麾下32級的重劍騎士,隸屬西蒙納德總部公會的黑鐵冒險者,格蕾·讓,參見——就憑這個村子裡的人,他們誰敢抓我?!”
說到這妮安娜頓了頓:“更别說我的隊長,瑪蒂爾德大人,46級的風精靈魔劍士,辛蒂亞公爵手下最強的白銀級冒險者之一,眼下就跟我在一起。所以從現在開始,夫人,你和海蒂已經很安全了。你隻要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麼能夠幫到你,就可以了。”
石頭房子裡面沉默了一小會兒,被困住的女人才小聲說:“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海蒂,你跟我描述一下……這位女士,什麼打扮啊?”
妮安娜對這個被鎖起來的女人多了一絲欣賞:她雖然過得很慘,但依然保持着該有的謹慎和清醒——女人知道自己輸不起,她不能拿她和女兒的後半生當籌碼,都壓在妮安娜輕飄飄的幾句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