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不解的看着祁連,“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祁連搖搖頭說道:“沒有。”
顧茗還想說什麼,肚子先咕咕叫了起來,她現在覺得顔白有點不厚道,光讓人幹喝酒,也沒搞個下酒菜。
顧茗嘿嘿兩聲,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餓嗎?我有點餓了。”
“我隻是分身,并不會有這些感受。”
“那你剛剛還抱着我說自己喝醉了。”顧茗顯然不相信祁連的話,在她看來,這和本體有什麼區别。
說實話,顧茗壓根不相信分身這一說法,想不通祁連為什麼要捏造這麼個謊言來騙自己。
祁連擡起眼看着顧茗,異能顯然是成功了,但真的隻是忘記了那個吻。
顧茗眼神中的狠厲還未完全褪去,讓祁連不由得懷疑。
是自己失手了?
不,祁連嘴角微勾,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是「顧茗」在蘇醒,是她壓制了自己的異能,所以才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效果。
“别發呆了,你不會還醉着吧?”顧茗伸手在祁連眼前晃了晃,祁連的視線這才重新落在她身上。
“沒有。”祁連搖搖頭,說道:“抱歉,我對這裡不是很熟,這一點确實幫不上你。”
一聽這話,顧茗忍俊不禁的笑了,說道:“你想什麼呢,當然用不上你幫忙。”
可是這周邊一個人都沒了,才多久全跑沒影了,顧茗四處張望,本想随便找個人問問,奈何一個人影都沒有。
顧茗原本想問問顔白這附近有沒有東西吃,想直接在樓下喊,話到嘴邊卻有點不好意思。
按顔白那性格,真喊出口她怕會從二樓跳下來揍自己一頓。
“算了,咱們還是四處看看吧。”顧茗已經走出去兩步,才想起來問祁連:“你要去嗎?”
“明知故問。”祁連邁開步子跟上來,臉上笑容真切,她喜的是自己的異能對她逐漸失效,更開心的是顧茗似乎離自己更近了些。
顧茗看着祁連,指尖不自覺的觸碰到唇邊,自己向來沒有觸摸嘴唇的習慣,下樓的時候為什麼也要做這個動作。
“我在想什麼?這種事怎麼可能,你的記憶可是我親手抹去的。”
腦海中回響起祁連昨天晚上那自嘲般的笑,和她說的話。
如果是這樣,剛剛在那,在她抱着自己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祁連啊,你又讓我忘記了什麼呢?
那種氣氛下,會是一個吻嗎?
顧茗臉上平靜,既然她不想讓自己記得,那自己也不去自讨沒趣,忘了就忘了吧。
祁連瞥見她的小動作,她的身體居然記住了那個觸感,有些事哪怕忘記了,潛意識還記得。
很快,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我的顧茗。
“老大,有人要來了。”那身穿鬥篷,帶着黑色兜帽的少女輕叩了兩下門,在門外報告道。
房門被打開,顔白從裡面走出來,面色冷峻,打開走廊上封閉的窗戶,看着門口說道:“準備一下,恐怕不是個善茬。”
“今天來的那兩個人呢?”顔白原本想直接說顧茗的名字,考慮到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換了種問法。
“她們剛離開沒多久。”少女如實回答,她還在想需不需要将在樓梯間看見的一幕告訴顔白。
還是如實告知了自己看見的那一幕。
“沒事,不礙事。”
顔白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罵了顧茗幾百遍,自己嘴上說記憶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居然還往上湊,真是不長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
一番交談過後,外面異常安靜,靜的不正常。
果不其然,下一刻外面火光沖天,灰暗的環境被照的十分明亮。
灼人的熱浪不斷拍打在身上。
“這邊真荒涼,沒有南區那邊熱鬧。”顧茗逐漸遠離了逆序希望,穿過集市,不知不覺走到了幾棟高樓形成的城市,姑且算這是一個城市,這更像是無數鐵皮鋼筋堆砌而成的地方,顧茗來到西區的時候老早就注意到了。
祁連牽起顧茗的手,笑眯眯的看着顧茗,“我倒不覺得,有你在,去哪都是好風景。”
“可是周圍的風景實在不怎麼好。”顧茗看着周圍,站在天橋上,向外看是被連綿大雪覆蓋的荒地,向内看又是一片荒涼。
連續幾天的大雪,讓裡面與外面形成強烈的對比。
感覺祁連這段時間都沒怎麼說這樣的話了,顧茗久違的聽到這些話,隻是感慨萬千,好在自己已經習慣了這些話。
當然不是因為下雪的緣故,是這裡沒有人,整個西區除了逆序希望那些人,恐怕再沒有一個活人了。
這裡錯綜複雜的街道,縱橫交錯的天橋無一不透露出以前的繁華。
這裡究竟發過什麼事?
“那是什麼東西?”顧茗盯着不遠處的火焰,火光太亮,刺的眼睛生疼。
即使隔着數棟房子,好幾條街道,還是能看見那晃眼的火光。
“過去看看。”
那方向是逆序的所在地?那地方有顔白坐鎮,什麼人敢去那撒野。
顧茗思索着,腳下的步伐逐漸加快。
現在天色灰暗,那團火顯得尤為刺眼。
顔白不顧那熱浪逼人,直接從二樓跳下去,穩穩落在地上。
“所有人立刻撤離,我來解決——”
落地後立刻下達命令,話還沒說完,那團火焰突然暗了下去,火光中走出一個人影。
“顔白!來和我打一場!”人影那吼叫聲似要沖破天際,隻見那人右手一揮,一股熱浪襲來,整個據點的窗戶全被熱浪拍的砰砰作響。
一切發生的太快,顔白聽到還沒來得及撤離的人發出慘烈的叫聲。
火光中的人面目猙獰的笑着,擡起手,灼熱的火焰在手中開始燃燒,他的聲音變得刺耳,貫穿耳膜。
高溫的熱浪随着笑聲一陣陣襲來。
“這次夠資格了吧!”一頭火紅的頭發在熱浪中晃蕩,一步步往前,站在離顔白數十米開外的地方,高喊着提出一個顔白無法拒絕的要求,他說:“打一場我就告訴你阿妤的下落,你找了很久吧。”
……
“你幹什麼,别拽我了!”祁連緊拽着顧茗不松手,顧茗沒辦法前進。
“别去。”祁連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為什麼你要這麼在意她。”
“诶呦,輕點輕點,朋友之間擔心一下怎麼了。”
顧茗有些不明所以,才不管這些有的沒的,順嘴說了這句話,掙脫束縛,就要走。
顧茗原本以為祁連隻是不想走回去,自己都準備好了背她回去的打算。
沒想到祁連一改往日的平靜,眉眼冷了幾分,盡管她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語氣中還是帶着一絲憤怒。
“你要是去!我就殺了這裡所有人!”
“你應該清楚我并不會在意其他人的命。”
“但凡你再邁出一步,我說到做到。”
祁連語氣冰冷無比,手中迸發出數道藍色光束,虛籠在顧茗身邊。
顧茗停下腳步,停在原地,她不敢賭祁連說的會不會做到。
這是壓根不想讓自己去啊。
這個熱鬧……啊不是,這個忙是去幫不了了。
此刻隻要顧茗再走一步,不知道這幾道光束是會穿透顧茗的身體,還是會去射殺其他人,顧茗根本不用賭,因為祁連不會傷害自己。
“你……”顧茗轉身看着祁連,眼眸中已然帶着些不耐煩,問道:“究竟要做什麼?”
做什麼?
為什麼顧茗心中總有其他人的位置,為什麼就不能隻有自己一個。
“我對你不好嗎,你要擔心别的女人。”祁連一步步靠近顧茗,清淡雅緻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無奈,“别惦記她,明明我和你才是一路人。”
顧茗知道顔白很強,原本就隻想去看個熱鬧,祁連越是這樣,自己就越不想順着她來。
“是啊,我就是擔心她,惦記她。”顧茗特意強調,說着:“别忘了我就是利用你。”
一言不合就拿走别人的記憶,又在這裡單方面的自我奉獻,天底下哪有這麼矛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