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帶着祁連回到了庇護所，大家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吓了一跳，大夥都以為祁連不會回來了。

真正開心的怕是隻有顧茗，看見其他人身邊都有人時，心裡總不是滋味，但她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現在祁連在她身邊，她感到很安心。

祁連回來後就一直跟顧茗待在房間，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雪景，原本嬉鬧的場景現在空無一人。

轉頭看着顧茗，問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顧茗搖搖頭，“你一點也不可怕。”

祁連歎了一口氣，感歎道:“也就隻有你這麼覺得了，不過這樣就足夠了。”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話要問我？想問什麼？”祁連敏銳的察覺到顧茗的想法，笑着問道。

顧茗總是這樣，需要一個詢問，從不會自己提出要求。

“那天你和車隊一起離開，隻是在試探我的立場嗎？”見祁連給自己機會問，顧茗毫不猶豫的問道。

祁連閉上眼睛，撐着頭，揉了揉太陽穴，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她否認道:“沒有，純粹是巧合。”

見祁連否認，顧茗也沒再多想，走到祁連身後，雙手抵在她太陽穴兩旁，輕緩地揉着，直到祁連放松了些，她才開口說話。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顧茗突然從後面彎腰抱住祁連，小聲的問道:“那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你，别不要我。”

祁連擡手摸到了顧茗的腦袋，額頭、眉心、鼻尖、唇角，從這些地方一一撫摸過，保證道:“不會的，我舍不得。”

“昨天到現在是不是都沒合眼睡覺?”祁連拍拍顧茗示意她松開自己，站起身将這個小房間的布局盡收眼底，能坐的地方很少，窗邊以及床邊。

“那你要不要睡一會？”祁連最終決定坐在床邊，最主要的是沒什麼供她選擇的空間，拍拍自己的大腿，“如果你願意的話。”

“要。”顧茗當然願意，回答的十分幹脆，兩步走到祁連身邊躺下，生怕晚一點祁連就反悔了。

腦袋枕在祁連腿上，真正的祁連不是任何分身能比的。

既然既然祁連刻意要瞞着自己，顧茗決定什麼都假裝不知道。

既然她不想說，那自己就什麼都不會問。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祁連整理着顧茗鬓角的發絲，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我覺得我的做法可能不太好，打算這幾天就去聯盟那邊，我現在連他們會不會跟我去都不知道。”顧茗說道，“我想聽你的。”

祁連托起顧茗的臉說道:“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不過要小心。”

顧茗撐起身體，拉近跟祁連的距離，“要是我失敗了，那我，還對你還有用嗎？”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你要是不能活下來，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祁連笑着說。

顧茗伸出手臂，輕輕地勾住了祁連的脖子，她微微用力，将祁連往下拉了一些，讓她的臉離自己更近。

随後吻上了祁連的嘴唇，動作有些莽撞，幾乎是是撞上去。

“太莽撞了些。”祁連沒想到顧茗會是這樣的反應，沒有推開顧茗，反倒迎合着顧茗。

顧茗不斷地朝祁連那邊貼近，直到祁連被推倒，雙手撐在祁連腦袋旁邊，半邊身體壓在她身上，有些委屈的說道:“……能不能别不要我。”

“我不想再也見不到你。”顧茗說完躺在祁連身邊，将祁連整個人都摟在懷裡。

“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吧。”被顧茗這樣摟着，讓祁連想起用分身時和她在雪山擠在那張小床上的感覺，那段時間經常貼着睡。

這次的感覺比以往更加清晰，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每一次呼吸時的起伏，甚至能清楚的聽到她的心跳聲。

自己的心跳同她的心跳聲一起産生共鳴，呼吸逐漸一緻。

因為自己就在這裡，顧茗也就在這裡。

所有人都害怕祁連，但唯獨顧茗能在她身邊找到心安的感覺，顧茗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如何而來的。

但也不願去多想，有些事想太多反而會露了餡，無論何時自己都能有一個牽挂，這樣就好，不管祁連是出于什麼原因，隻要她還需要自己，這就足夠了。

“我會的……我會成為你期望的樣子……”顧茗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緊閉雙眼，沉沉的睡去。

祁連一遍遍輕撫着顧茗的臉頰，她發現顧茗就連睡覺也微微皺着眉頭，“有什麼事讓你這樣煩心呢？”

看着顧茗的睡顔，祁連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有問無用問題的習慣了？

但仔細一想，面對顧茗，大多數都是得不到答案的無用問題。

她不喜歡得不到答案的感覺，可為什麼面對顧茗，自己的底線總會一降再降。

“你究竟要我怎樣才好呢？”

……

睡着的顧茗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這又是一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但也許顧茗會說，你什麼都不用做，我會把一切都給你。

“你到底是工具還是我擺脫枷鎖的鑰匙呢？”

祁連将頭靠在顧茗懷裡，緩緩閉上眼睛，明明自己足夠強大，此刻卻也有一種有所依靠的感覺。

她突然又希望顧茗不會是兩者之間的任何一種，顧茗應該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選擇。

隻是現在的想法更傾向于自己。

祁連決定暫且小息一會，讓矛盾不堪的大腦冷靜一下。

顧茗在此時睜開眼睛，在不影響舒适度的情況下将祁連摟的更緊，垂着眼眸，小聲地回答了祁連的所有問題。

這些問題，一個答案就足夠了。

“我是讓你自由的契機。”

一開始她确實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回憶過往祁連說過的所有話，這就是自己能給出的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