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說無憑,縱使我信你,又如何服衆?”
石水自然也不是盲目輕信他人的人,隻是顧辭君言辭誠懇,況且摘星閣本就獨立于世,他作為閣主,也沒有必要淌這趟渾水,這種關乎性命的大事,縱然沒有實證,那也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就要看石女俠的本事了,我隻想知道李門主的下落,他救過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送死。”
“你什麼意思,門主怎麼可能會死?”
顧辭君在聽到南胤人和單孤刀有勾結,又聽到他們要害李相夷,心裡總有些不安穩,他本想借着送酒的名義來尋李相夷,順便親眼見見單孤刀,若他真是南胤皇族後人,也好套近乎,取血解蠱。
隻是事情遠遠沒有他想想的那麼好,他趕來四顧門的路上便聽聞了單孤刀身死,四顧門對金鴛盟下戰帖,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然後他收到了密報,金鴛盟有人偷偷買火藥,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巧合的讓他背後生寒。
顧辭君瞬間就察覺到有人要對李相夷不利,對四顧門不利,他沒有時間去理清這一切,他隻知道他必須找到李相夷,原以為李相夷會在四顧門,沒想到李相夷早就離開了。
“這個你不用管,隻要告訴我,李相夷去那裡了。”
顧辭君心裡焦急,連在外人面前對李相夷的尊稱都不用了,直呼其大名。不過正是這句話,讓石水徹底放下對他的戒心,畢竟這個世界上敢直呼李相夷大名的人沒幾個,不是他的仇人,就是他的友人,顧辭君這般焦急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找李相夷報仇的那一類,畢竟要是和李相夷有仇,又何必冒險來四顧門遞消息?這個時候和四顧門的人說這種打退堂鼓的話,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引起衆怒的,到時候說不定要缺胳膊少腿了。
石水會這樣想很正常,顧辭君這個小身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武林高手,要是被誤傷了,那不就是小命不保了,四顧門現在挺混亂的,他都敢冒險前來,不是真的友人,那就是個瘋子傻子。
“門主昨日就出發前往東海之濱了,門主讓我們随後前往支援...”
石水的話還沒說完,顧辭君得到了準确的消息,轉頭就離開了,半點沒有要繼續留下來和四顧門的人一起去的意思。
“哎,你這人什麼意思,要走一起去呀!”
石水在他後面喊話,顧辭君充耳不聞,他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以他對李相夷的了解,李相夷現在狀态肯定不好,縱使他是天下第一,又怎麼樣,天下第一也會受傷會痛。
顧辭君隻想早點找到他,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在晚點,就...見不到李相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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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顧辭君還是晚了一步,他趕到東海之濱的時候,戰鬥都結束了,聽說昨夜海上下了場大雨,風浪極甚,早上的時候不斷有船隻的殘骸飄到岸邊,附近的漁民卻不敢去撿木塊,因為據漁民說,那些木塊上面都刻着金鴛盟的暗紋,他們沒人敢撿回家用,金鴛盟的總壇昨日突發爆炸,周邊的百姓都覺得是天神降下懲罰,對于金鴛盟的東西避之不及。
顧辭君管不了這些事情,他買了條小船,要下海去找李相夷,本來是要租船的,隻是昨日的事情讓漁民覺得是海神發怒了,都不敢下海了,所以顧辭君隻得自己買了條小船,獨自前去尋找李相夷的身影。
李相夷是被潮水推上岸的,他穿着白衣,孤零零的倒在岸邊,無聲無息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具“屍體”。
顧辭君找到李相夷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趴在岸邊多久了,顧辭君趕緊把他背起,在附近尋了戶人家借住。
李相夷中毒了,顧辭君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隻得封住他全身的大穴,又輸了些内力給李相夷,暫時替他控制住毒素的蔓延。
顧辭君将李相夷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給他換了下血衣,看到他身上還有些傷口在冒血,更多的傷口都被海水泡的發白了,他用小木棍沾着藥膏給他上藥,心裡抑制不住的酸疼,他在心疼這個一向要強的少年郎。
李相夷的臉上有兩道刀傷,生生将少年郎較好的面容破壞了,顧辭君簡直要心疼死,不過有點奇怪,他這麼頻繁的心緒波動,體内的情蠱居然像個鹌鹑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反常,實在反常,隻是一心沉浸在李相夷的狀況的顧辭君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要是能早點趕到就好了,他就算阻止不了李相夷,也是能和他一起去的,這樣總是能幫他分擔一些的,不過好在,他還是找到他了,沒讓李相夷孤孤單單一個人躺在東海之濱太久。
顧辭君要帶李相夷回揚州城去尋徐延,徐延是醫仙谷的,醫術精湛,應有辦法解毒。
一路上,李相夷都很乖,他一直在昏迷,大概是受傷太嚴重了,也有可能是他體内的毒作祟,顧辭君買了輛馬車,給車廂鋪了厚厚的細軟,李相夷昏迷不醒,路上颠簸,他怕磕碰着小郎君了。
趕路的第二天夜裡,李相夷的毒發作了,雖然昏迷,卻在夢裡喊着:“冷。”
顧辭君被他的聲音吵醒,看見李相夷将自己縮成一團,嘴裡囔囔着冷,他将被子都蓋在李相夷身上,可少年還是冷的發抖,顧辭君将他擺正端坐好,給他輸送内力,一整宿的用内力給李相夷取暖。
顧辭君的内功心法特殊,合/修能助長他人内力,大概是這種方式真的有效,之後的幾天,隻要顧辭君給李相夷輸了内力,李相夷的毒就沒有發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