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鬥轉星移,李相夷和顧辭君兩人駕着蓮花樓先是一路向南,到了最南邊待了一段日子,又啟程往東去,而後每個地方都走走停停,就像李相夷所說的,他們一起走遍山河,賞四季春秋。
蓮花樓慢悠悠的穿梭在滾滾紅塵中,江湖中也流傳出有關神醫李蓮花和他的那座移動的蓮花樓。
九年過去了,江湖新秀雲起,人才輩出,百川院這些年也憑着主事的佛彼白石四人的苦心經營成長為江湖中獨樹一幟的門派。
又是一年一度,百川院廣招門人的日子,比武場上,一個帶着面具風姿卓越的少年打敗了所有人,拔得頭籌成為了今年選拔賽的頭名。
可還沒等少年得到邢探的身份牌,便被石水三兩下試探中,打落了面具。
衆人看清少年面容,他竟然是天機山莊的少莊主——方多病。
方多病又偷偷跑來參加百川院的邢探考核選拔了,這都是第三回了吧,自從他十六歲那年武功有所小成,他便想着要進入百川院成為一名邢探,秉承他師傅的遺志,重振四顧門的門楣。
隻可惜這事是他一頭熱,他的母親何曉慧不想自己的兒子摻和進武林紛亂中,拿着百川院的地契威脅佛彼白石四人,百川院若是收下方多病,便把百川院拆了,蓋豬圈。
因着百川院這些年雖攢了些家底,但和家大業大又把着百川院地契的天機山莊比起來,那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所以盡管方多病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料子,他們也堅決不能收他為門人。
方多病見此,隻得拿出他是李相夷徒弟的名頭,幾人猶猶豫豫,終于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若是方多病能靠自己獨立解決三個案子,便收下他。
方多病欣然接受,然後帶着順來的身份牌,還有兩個随從,溜之大吉。
方多病的第一個接手的案子的案發地點便是靈山派。
在靈山派案件中,他遇到了個奇怪又有趣的人,靠着那人敏銳的觀察力,成功破解了靈山派的案子,找到了隐藏在其中的真兇。
靈山派附近的山林中,蓮花樓安靜的停靠在這裡。
李蓮花正在廚房給自己和他們收養的狗——狐狸精做晚飯,顧辭君前段時間被摘星閣的密函召回了,昨日來信說這幾日會回來。
李蓮花一邊炒菜,一邊想着顧辭君信中所言:金鴛盟的角麗谯是南胤皇室後人。手下的動作減緩,而火勢未減,沒一會,蓮花樓裡彌漫了一股糊焦味。
“汪汪汪”
狐狸精的叫聲喚回了李蓮花的意識,他趕緊用布裹着鍋的兩邊,将鍋端了起來。
“哎呀,糊了。”李蓮花有些懊惱,他看向一旁眼巴巴蹲着的狐狸精說道:“狐狸精,得委屈你今晚吃點素的了。”
“嗷~”
狐狸精委委屈屈,之前因着都是顧辭君下廚,吃不是一般的好,這幾天,它已經不是第一天吃素的了,蓋因李蓮花的廚藝隻能說是馬馬虎虎。
狐狸精是前幾年,李蓮花和顧辭君遊曆到東海時,在一個小漁村附近撿到的小狗崽。
在雨天撿到一隻濕漉漉的小狗,顧辭君看着小狗眼睛都沒睜開,還小聲叫喚着,等待好心人的救贖,心一軟就把小狗抱回蓮花樓了。
兩人的生活從此多了隻可愛的小狗,李蓮花也對小狗很上心,還親手給小狗做了個狗窩,努力的照顧小狗。
狐狸精的名字還是顧辭君和李蓮花兩人一起取的,因着小狗雖然小小的,卻隐約能看出點狐狸模樣。
李蓮花将新做好的晚飯擺在狐狸精面前,狐狸精嗅了嗅,覺得還算可以,勉勉強強的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叫喚兩聲,好像在罵街。
“唉呀,狐狸精,你也想你爹爹了是不是,我也好想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李蓮花端着菜盆,蹲在門口擇菜,聽到狐狸精的哀嚎,故意曲解狐狸精的意思。
李蓮花這些年下來,廚藝是一點沒見長,倒是臉皮越來越厚了,狐狸精都不想理他,繼續罵罵咧咧。
“原來你就是狐狸精啊,真可愛。”
方多病提着兩壺酒突然冒出來,他摸了摸狐狸精的狗頭,打量了四周,鼻子聳動了一下,嗅了嗅,空氣裡還殘留着什麼東西糊掉的味道。
“你這廚藝不精呀,要不要本少爺教你?”
李蓮花白眼都要上天了,他若不是查到了靈山派和金鴛盟有關系,才不會摻和這些個破事裡去,而且方多病這個愣頭青怎麼像是要賴上他一樣?
“方公子,我沒什麼的地方得罪你吧。”
“沒有呀?李蓮花,我帶了酒,一起喝點。”
方多病自來熟的湊上來,他本就長得好,偏又生了一雙狗狗眼,看着就比旁人多了一種天生的親近感。
但這招對其他人許是有用,可在李蓮花這裡無用。
“不必了吧,我想我們也沒熟到這地步吧。”
“喝嘛喝嘛,我特意買的揚州城最有名的梨花醉,沒想到這裡也有賣。”
李蓮花本不予理睬,但聽到方多病說到“梨花醉”,又起了點興緻,便默許了方多病留下來蹭飯的舉動。
方多病是個慣會順杆子往上爬的,見李蓮花态度緩和了些,趕緊拔開酒塞,殷勤的給李蓮花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