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和方多病被支出去洗碗了,方多病提着水桶,笛飛聲端着裝着碗筷的木盆,兩人中間能隔出條河出來。
方多病本來并未對笛飛聲的身份有過多的懷疑,但見到顧辭君的态度,他心底被壓下去的疑慮又湧了出來。
猶豫了許久,他終于開口向身邊的大塊頭搭話:“哎,阿飛,你和李蓮花是才認識嗎?”
笛飛聲繃着臉,沒回答,他這會其實還有點生氣來着,畢竟被人明晃晃的嫌棄,這事笛飛聲遇到的少,以前都是打一架,将人殺了了事,但這次這個人有些棘手。
說實在的笛飛聲是真的沒想到,李相夷真的在這十年裡過上了娶“妻”歸隐的平淡生活,他白天的時候聽到李相夷說:“我家夫人不讓我打架,我是不會和你打架的。”
那時他隻覺得荒謬,他李相夷是何等人,那般桀骜不馴之人也會變成個“妻”管嚴?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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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墳内,小孩笛見那熟悉的身影将觀音垂淚卷走,來不及細想就本能的追了上去。
等他追上那人時已經出了墓室,天光下,雖是側臉,但他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正是十年前自己的死對頭李相夷。
隻是多年不見,李相夷的容貌雖不減當年風采,身上竟半點沒了當初的鋒芒畢露,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他變成這樣,當真是可惜了。
小孩笛雖然心中感慨萬千,但他下手卻沒有半點手軟。
兩人你追我趕,小孩笛的刀氣不要錢的往李蓮花的身上招呼,卻都被他靈巧的躲過。
又打了十幾個回合,李蓮花便佯裝抵抗不過,将觀音垂淚抛出來吸引小孩笛的視線,然後用婆娑步迅速的溜走了。
小孩笛确實被觀音垂淚吸引了注意力,飛身接住觀音垂淚後,便見李蓮花跑路了,他想也沒想便将觀音垂淚服下,隻片刻便感受到了氣海洶湧内力蓬勃。
小孩笛擡手點了幾處穴位,又運轉功力,不一會兒便從小孩模樣變化成了大人模樣,一個高大威猛、英姿不凡、神情冷峻的男子浮現,笛飛聲解了縮骨功,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他随意選了個地方,打坐調息,體内真氣運轉一個周天後,吸收了觀音垂淚的部分功效,此刻内力已然恢複到原先的八成,但他沒有再繼續吸收藥效,因為他此刻更想追上李蓮花,和他打一架!
他倆你追我趕,終于李蓮花内力不濟落在了五裡外的竹林,笛飛聲雖晚來幾步,但他還是“追”上了逃跑的李蓮花。
擒住李蓮花,笛飛聲便想繼續和他打上一場,但眼前的李蓮花連連擺手,喘氣扶胸推脫道:“打不得打不得,多年未見,笛盟主還是老樣子,一見面就要約架。”
“李相夷,多年未見,你倒是變化挺大的。”
笛飛聲拔刀便要沖過去,但他正要用内力時卻發現自己的經脈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一點内力都調動不出來了。
“笛盟主呀,和氣生财嘛,有話好說…”
“李相夷!!你給我下藥了!”
笛飛聲是萬萬沒想到,李相夷不但氣質變了,為人處世風格也變了,換成十年前的他絕對不屑于行此事!
“哎哎哎,這也不能怪我,笛盟主吃東西前都不先檢查檢查嗎?”
“少廢話,趕緊給我解了!”
“不行哦,你也别想找别人解,你中的是修羅草,這解毒的法子隻有我會。”李蓮花說着頓了頓,看着笛飛聲明顯發黑的臉(氣的),暗笑一聲,又繼續侃侃而談,“我呢,也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請笛盟主幫個小忙,事成之後便将解毒之法雙手奉上。”
笛飛聲看着眼前的李蓮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氣的牙癢癢,但他悄悄嘗試運轉功法,隻覺得筋脈逆流,疼痛難忍,一點内力也沒使出。
于是他從牙縫裡崩了幾個字出來:“好…好得很,李相夷!”
“你這是答應了!笛盟主果然爽快。”
李蓮花曲解笛飛聲的意思,自動過濾掉他不和善的眼色和語氣,繼續将十年前的事情和笛飛聲細細道明。
…(此處省略一千字)
笛飛聲起初隻覺得李蓮花變得十分聒噪,一件事講得那是在别人口中驚險萬分,在他聽來卻隻覺腦瓜子穩穩作響。
直到他敏銳的捕捉到李蓮花想要一筆帶過的,關于十年前李相夷被人下了碧茶之毒的事情,他聽着便直覺不對勁。
“所以你十年前和我打架的時候中了毒!”
“啊哈哈哈,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我記不太清楚了,況且中沒中毒也無甚影響,輸了就是輸了。”
“怎麼沒關系!你若中毒,我便是勝之不武!”
笛飛聲見李蓮花如此顧左右而言他,簡直要被氣得再次拔刀,想他笛飛聲平生唯一的追求便是抵達武學巅峰,他曾因勝過李相夷半招而沾沾自喜,如今知道其中貓膩卻又大失所望。
笛飛聲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該死,他要讓無顔去速速去調查清楚當年的真相!然後再和李相夷打一場!
“我們再打一場!”
笛飛聲沉吟片刻後,擡頭對李蓮花說道,“李相夷,你現在立刻馬上解了我體内的修羅草,我們再打一場!”
“笛盟主倒是這麼多年都沒變,還是喜歡打打殺殺的,太暴力了,不妥不妥。”
李蓮花微微搖頭,滿臉不贊同。
“少廢話,李相夷,你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的!”
笛飛聲雖然内力已被封住,但拳腳功夫還在,此刻他突然出拳先向李蓮花襲去,他算是明白了,這些年安逸的生活将李相夷給養廢了,能動手絕不吵吵的“良好品德”任是被他抛卻雲霄之外。
李蓮花自是發現了笛飛聲的動作,擡手接下了,李蓮花也沒有動用内力,和笛飛聲邊比劃,一邊嘴上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