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蓮花樓最近很熱鬧，每日都在上演雞飛狗跳的戲碼。

“阿飛！！！”

方多病簡直要被阿飛氣死，這個阿飛又和他搶雞腿吃！！！

阿飛沒有理方多病，自顧自的啃了一口他剛剛憑本事搶到的雞腿。

方多病見雞腿被阿飛“污染”，生氣卻也知道一切已成定局，隻能小聲嘟囔：“阿飛失憶了還是那麼讨厭！！可惡！”

方多病還在生悶氣，畢竟今天的雞腿是特意買給他的，這是李蓮花的迂回手法，他準備要将自己就是李相夷的秘密告訴方多病，為了讓小朋友知道真相後不至于太激動，李蓮花決定要提前給小朋友準備些“甜棗”。

隻是情況并非李蓮花所設想的那樣，那隻用來做“甜棗”的雞腿，在笛、方兩人激烈的搶奪後，最終入了笛飛聲的口中。

李蓮花歎了口氣，感慨自己把餐桌擺在外面是件明智的選擇，又在心裡編排笛飛聲的不是，多大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孩搶雞腿，但想到笛飛聲現在失憶了，性子倒是比之前更直白難纏了，罷了罷了，随他們去吧。

李蓮花見方多病一副悶悶不樂，悶頭狠狠咀嚼着口中的白米飯的模樣，覺得好笑，加了筷子方多病平日裡很喜歡的醬排骨到他碗裡。

方多病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醬排骨，視線順着筷子的方向望去，發現是李蓮花特意給他的，眼睛一亮，露出了開心的笑臉，瞬間被哄好了。

顧辭君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吃飯，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隻覺得的戲台子上的都沒有這三人的戲多，不禁低頭失笑。

————

“什麼！！！你說你是誰？？？”

晚膳過後，李蓮花攔下自覺要去洗碗的方多病，說是有事要和他說。方多病心中惴惴不安，想起在飯桌上李蓮花突然給他夾菜，當時隻覺得開心，如今細細想來，十分不對勁，方多病懷疑，剛剛那頓飯該不會是散夥飯吧，畢竟幾人心知肚明，李蓮花志不在江湖，要是要離開這裡不帶他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可在聽到李蓮花說他想和自己坦白一件事，那事情就是：“方少俠，我記得你說自己是李相夷的徒弟是吧。”見到方多病點頭，李蓮花又繼續開口道：“那你拜師應該還少了個工序，今天補上吧。”

說完，李蓮花便示意迷迷糊糊的方多病給他敬拜師茶。

方多病不解，方多病難以理解，不是，他師傅是李相夷，為啥李蓮花要自己給他敬茶呀？

不對！李...蓮花....李...相夷，方多病想起還在天機山莊他的書房裡，那副他花重金求得的世上僅存的李相夷的畫像，雖然隻是個背影看的不真切，但眼前的李蓮花确實是和畫像的身影有九分相似。

難不成...李蓮花就是李相夷！

方多病的眼珠子提溜轉動了幾下，臉色的神情幾度變幻，而後盯着李蓮花上下掃視，不知是想到什麼，他的眼睛突然瞪大，滿臉不敢置信。

“咳咳，我在成為李蓮花前，叫李相夷。”李蓮花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如果沒錯的話，應當是你知道的那個李相夷。”

“師...師傅...”

方多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想，難怪...難怪他一見李蓮花便覺得親切;難怪他每次誇獎李相夷的時候，李蓮花都是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難怪...

“嗯。”

李蓮花輕聲應下，伸出手，想摸摸徒弟的小腦袋。

“師傅，我就知道，李相夷還活着！”

方多病沙啞的聲音帶着些激動和堅定，十年，整整十年，方多病從兒時在病榻間見過李相夷的第一面，就為了一個玩笑一樣的承諾，一直堅持忍耐，終于他能站起身，又将百招基礎武功招式練的滾瓜爛熟，可等到了卻是李相夷已葬身東海的消息。

方多病不相信，他企圖去東海尋李相夷，但卻被何莊主給攔下，彼時他年紀尚小身體也才漸好，他娘何曉慧說什麼也不讓他去尋李相夷...

隻是誰能想到，有些緣分是天注定的，即使曾經無數次錯過，有緣的人終會相見。

方多病最後是哭着完成了拜師儀式，很簡單甚至算是簡陋的拜師儀式，隻是跪着給李相夷敬茶又叩了三個響頭，簡簡單單的，方多病正式成為了李相夷的徒弟。

小徒弟第一天上崗，李蓮花還未将揚州慢的内功心法送給他，先開始哄自家泣不成聲的小徒弟了。

看到李蓮花投過來求助的眼神，笛飛聲和顧辭君都默契的撇過頭，偷笑。

于是得不到幫助的李蓮花，隻得硬着頭皮哄徒弟，看着趴在他膝上哭的不能自抑的方多病，李蓮花總算明白當年為啥漆木山一見他哭就軟了脾氣，實在是太難辦了呀！

“方多病，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這不是在這裡嘛。”

“嗚嗚...師傅...你騙我...明明都認出來我了...”

“好好好，是師傅不對，我給你賠個不是，還請方少爺寬宏大量，别哭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