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舉着火把,看到密道内有人,有些詫異,又看清他們正是角麗谯下令要搜尋的人,很快便收斂了表情,不再關注他們,而是徑直走向裝着蠱蟲的櫃前,将裝有蠱蟲的瓶子盡數攬入布袋中。
走之前,那人突然開口道:“你們躲在這密道裡别出來,否則後果自負。”
還未等笛飛聲回答,那人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一夜之間,魚龍牛馬幫翻天覆地,也不知那人用了什麼法子,竟給所有人都種了蠱,在将角麗谯折磨的不成人樣之後,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顧辭君抗過蠱毒發作,笛飛聲才将事情說給他聽,笛飛聲徹夜未眠,一直警惕着,又将外面的動靜聽了個真切。
顧辭君雖然很詫異角麗谯居然會陰溝裡翻船,但她多行不義必自斃,心中對于魚龍牛馬幫衆人的遭遇并無半分同情。
等顧辭君恢複體力,他便半背半駝着笛飛聲出了地道,外面已是煉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尋了間稍微幹淨些的屋子,碰巧是角麗谯給笛飛聲準備的婚房,兩人皆沒有理會門口氣若懸絲的角麗谯,即使角麗谯在看到笛飛聲的那刻眼睛亮得驚人,“尊…”
徑直越過角麗谯,兩人進了房間,顧辭君将笛飛聲安置在喜床上,确認了安全以後,顧辭君便開口詢問:“笛盟主,你有什麼打算?我想李蓮花也快到了,是等他來了替你診斷診斷,還是…”
“不必,我的悲風白楊險中求勝,或可重塑筋脈。”笛飛聲垂眸,“隻是要麻煩你替我護法。”
“護法沒問題,但笛盟主欠我個人情,之後可記得要還。”
“好!”
笛飛聲爽快應下,便盤腿運轉體内所剩無幾的悲風白楊。
顧辭君見笛飛聲入定,又聽到角麗谯聲嘶力竭地呼聲:“尊…尊上…看看…阿…谯…”
實在聒噪,顧辭君揉揉耳朵,走到門口,看向角麗谯,趁着機會他正好可以盤問一下角麗谯有關他體内情蠱的事情。
“别白費力氣了,角幫主,笛盟主現在聽不到。”
角麗谯看到出來的人是顧辭君,眼神立刻變成了狠戾,仿佛在說,都是你們挑撥我和尊上的關系,若非如此尊上怎會對她不屑一顧…
“诶,角幫主你此刻不好受吧,我現在掐死你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顧辭君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所以角幫主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
角麗谯的眼神立刻變得狐疑起來,似乎不相信顧辭君的話,沒有開口回複,她此刻全身沒有一塊好肉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氣力所剩無幾,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生機在流逝,她快死了…
彌留之際,角麗谯心中最渴望的便是能得到笛飛聲的青睐,哪怕隻是冷淡的一眼,可笛飛聲卻不曾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哪怕一刻。
角麗谯怒目而視,你這賤人,又怎會這般好心。
“唔,好吧,角幫主看來對這個交易不感興趣,我本來還想勸勸笛飛聲,讓他給你個痛快,現在看來角幫主要自己熬過去了…”
角麗谯聽聞,眼睛瞬的一亮,她此刻生不如死,若是死在笛飛聲手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見顧辭君轉身要走,角麗谯費力出聲:“你…想…要…什麼…”
“好說好說,對角幫主來說小事一件,我想知道我體内蠱蟲的解法。”
這事本來顧辭君是準備去問問血婆的,聽牢裡的小家夥的意思,血婆對這些事情是之情的,隻不過血婆如今也混在那群中了蠱術的人裡,能不能清醒過來都是未知數,倒不如直接問角麗谯來的便利。
“…”角麗谯遲遲未開口,盯着顧辭君看了許久,而後她口中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顧辭君一臉莫名其妙,看不懂角麗谯的意思,“角幫主,你呢有話還是快說,不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到我們的交易完成的時候。”
“咳咳咳…你…吃了…那人…的心…蠱術可解…”
角麗谯的臉色異常詭異,陰恻恻的開口。
顧辭君狐疑的看向角麗谯,心中一驚,暗道角麗谯果然是個瘋子,看來從她這裡是得不到答案了,不過沒關系,他想着魚龍牛馬幫内一定存了相關記載文獻。
顧辭君起身不再理會角麗谯回了屋内,角麗谯也停止了鬼哭狼嚎,似乎是在保存體力,苟延殘喘,等待笛飛聲醒來後見她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