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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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兩人平安落地,一同在機場大廳取完行李,然後打車去預定的酒店。
楚庭不像申城,冬天很少下雪,時值滿大街異木棉盛開,浪漫而絢爛。
粉色花瓣飛舞的街道,連晚風都是溫柔的。
兩人在酒店門口下車。
季嶼生辦事極其靠譜,房間都是提前從網上預定好的,他們一人一間,不存在找不到酒店或者房間不夠需要兩人同住的極端情況。
明紗有時會想,季嶼生那麼全能,一個人就可以把事情辦得又快又漂亮,為什麼非得多花一筆冤枉錢招個助理來受罪?
她沒什麼壞心眼,立刻就跟季嶼生交流起這個想法。
等前台辦完入住手續,季嶼生把其中一張房卡遞給她,似笑非笑道:“我隻是先給你做個示範,下次出差,這些事情都要換你來做。如果做得不好,就沒有獎金提成。”
“……”
她就不該多嘴!
明紗頓時安靜如雞,拿着房卡滾進了自己的房間。
酒店房間不算大,好在幹淨整潔,設施齊全,也沒有死老鼠和亂飛的蟑螂。
明紗稍微收拾了一下,打算找季嶼生一起出門解決晚餐。
她鎖好密碼箱,關掉屋裡所有的燈,取出房卡,拉開門,低頭的一瞬間,發現門縫裡被塞了幾張小卡片。
來的時候并沒有,不知道是誰剛才惡作劇亂塞的。
明紗撿起來看了一眼。
卡片上印着少兒不宜的畫面,還貼心的留了聯系方式。
“嘶,真是傷腎……”
明紗無語,她覺得腦殼有點疼,胡亂瞥了眼季嶼生的門口,發現他門底下也被塞了同樣的卡片。
她走過去俯身撿起那些卡片,準備一并丢進垃圾桶。
就在這時,門把咯吱一聲響了。
季嶼生拉開門,有些莫明其妙地看她:“找我有事?”
明紗手裡拽着一把小卡片,僵在當地:“我……那個……咳……”
她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滑稽,但腦袋轉得飛快,淨瞎掰扯道:“一些騰/訊視頻VIP會員卡,都過期了,你要嗎?”
季嶼生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卡片,了然。
“我沒有那種需求,都丢了吧。”
“噢,好的。”
明紗趕緊将卡片通通丢進垃圾桶,嫌棄的表情好似在扔什麼燙手山芋。
季嶼生從屋裡出來,順手關上門,問她:“一起去吃晚飯?”
明紗正有此意,餓得笑道:“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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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紗以前在楚庭待過一段時間,一直對這邊的早茶和湯河粉念念不忘。
如今跟着季嶼生出門,她決定好好滿足一下自己的胃。
晚上不方便跑太遠,兩人就去酒店附近的夜市。
楚庭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兩人一路走來,逐漸在店家和攤主一聲又一聲的“靓仔靓女”中犯起選擇困難症。
狹小的步行街擠滿了出來覓食的男女老少。
明紗站在路邊的台階上糾結道:“好像哪家都很好吃。”
季嶼生掃了一圈,最後拍闆:“吃面吧。”
明紗問:“哪家?”
季嶼生指了指眼前一家裝修古樸的小面館。
這個時間點,面館裡的食客不是特别多,兩人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開始點餐。
季嶼生吃得很簡單,就一碗鮮肉雲吞面,不像明紗,點了份超大碗五及第湯河粉,還要再加丸子、醬菜和鹵蛋。
季嶼生吃飯的時候比較沉默,不太愛講話,明紗隻偶爾和他閑聊幾句。
兩人社交圈子不同,興趣愛好大相徑庭,唯一的共同話題貌似隻有工作。
明紗滿足的喝了口湯,眼神從碗裡擡起來,問季嶼生:“逝者好像也是唱戲的,不過唱的是粵劇。老闆,你和她認識嗎?”
季嶼生拿着瓷勺舀了舀湯水,他做這個動作姿勢特别好看,有種不經意的優雅。
明紗目光落在他的指間,就聽他說:“王文音女士是曲粵坊有名的青衣,一生未婚,膝下無子女。她隻收過一個徒弟,也就是我們的委托人禾莉。我師父那一輩和王女士有過一些交情,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
明紗一知半解地噢了聲:“這樣啊。”
兩人又繼續閑扯了會兒,就都吃得差不多了,和店老闆結完賬,一起走回酒店。
夜色陰沉,沿路卻是燈火通明,十裡粉色木棉無聲飄落,仿佛在深夜下了一場詭異而浪漫的花雨。
兩人回到酒店時,頭和肩上都落了少許木棉花瓣。
明紗站在門口搖頭晃肩,試圖把花瓣抖掉。
季嶼生見狀,進屋前便囑咐她說:“明天我們要去見委托人,你早點休息,這次的委托可能有些麻煩,盡量養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