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咳,你這是在幹嘛?”
?
總感覺氣氛有些古怪,橘芽衣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莫名其妙,但還是十分理所當然毫無保留地說出了原因。
“捉魚啦是在捉魚,忙完下來我肚子好餓,又不好去炊事班要吃的,想着反正以前跟着你們往山裡河裡跑,也捉過幾次魚來烤,就幹脆自己來給自己加餐啦。”
“那衣服?”
“袖子很大啊,不脫掉外面的很容易打濕吧。怎麼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橘芽衣感覺對方似乎灰暗了幾分。
“銀時呢?你怎麼在這?”
她看見他翻來覆去變了幾個表情,像是在糾結什麼,或者說是忍着沒有吐槽什麼。
最終他像是妥協一般垂喪着腦袋,用一隻手抓着後腦勺。
——啊,他感到不自在了。
她熟悉他的小動作,但卻想不太明白。
“想洗衣服來着。”
他注意到她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後有些像是氣急敗壞,破罐子摔碎似的。
“好吧好吧還有就是我睡不着想來散散心。”
卻又做出一副随意的,無所謂的姿态。
“也不至于這個表情吧?我覺得這個理由至少還沒有你這個點來捉魚離譜?”
橘芽衣扯了一下嘴角。
“但我的确是肚子餓了,而半夜突然爬起來洗衣服這種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我可能勉強會信,但是……”
言未盡而意已達。
“喂!這是什麼意思!”
坂田銀時不滿地叫兩聲。
橘芽衣沒有理會,任話語成耳邊風。她掂了掂手上的魚,問他。
“要吃嗎?”
坂田銀時回視着她純然的眼神,很不争氣地點下了頭。
“要。”
而橘芽衣也隻是表示知道了地嗯一聲,然後還沒穿上鞋的腳踹在他的膝蓋上——說是踹,但更準确地來說其實就隻是腳背碰了下——簡單地說了句“生火”。
就像他們以前配合的那樣。
說完她就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開始處理魚,也就正好錯過了對方僵硬住的身體,和飄忽着打量她赤足的眼神。
“咳,那個,芽衣,你不冷嗎?要不先把衣服鞋子穿上?”
橘芽衣卻是頭也沒回。
“不用啦,你把火生好很快就能暖和起來了,為了避免把更多的衣服弄髒,我還是吃完魚之後再穿吧。”
坂田銀時哽了一下,加快了生火的速度。
“那鞋呢?鞋總要穿上吧?”
回答他的是橘芽衣感到疑惑且無辜的聲音。
“可是才下了水,腳還沒幹呀。”
并且末了還說了一句:
“銀時,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他不可避免地慌亂了一下。
“有,有嗎?我怎麼不覺得。”
然後很快調整狀态。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說這麼久不見,發現我其實怪帥氣的。”
像是找到了熟悉的方式,他一下子變得自然起來。
“哼哼,現在我可是人氣比矮杉那家夥還要高哦。”
“好好。”
那什麼,就,就挺尴尬的。
感覺對方是在敷衍自己,坂田銀時一下子又蔫了氣,選擇了不再說話。
正好火也已經生好了,隻剩下火噼啪的聲音和橘芽衣處理魚的聲音,而坂田銀時則是望着火焰出神。
“做噩夢了吧。”
将魚用木棍串好後插在火堆旁的地上,像是一切都醞釀好了似的,橘芽衣十分肯定地說出口。
“夢見那天晚上了嗎?”
火焰噼啪一聲,幾乎把坂田銀時沉悶的承認聲遮蓋住。
但橘芽衣捕捉到了他的聲音。
“我呀,一直在想,如果當時我能夠早點回來就好了。”
“本來是熱血過頭下意識覺得自己能夠做些什麼,能夠改變什麼,挽救什麼。”
“但冷靜下來後就發現了,其實自己什麼也做不到,還消沉了好一段時間,後悔自己為什麼以前沒有好好跟着你們學劍道,沒有早點去鑽研醫學,結果還把自己病倒了,被明美狠狠教訓了一通呢。”
想到了當時的情景,她還笑了一聲,輕輕地,仿佛是飄到他的耳邊一樣,帶來瘙癢的感覺。
“後來就想明白了,比起一直後悔,還不如學習呢,這樣的話,即使再發生些什麼,也不至于什麼都不做飯,更不會拖後腿。”
“隻不過啊,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當時我能早一點回來就好了,這樣,也不至于讓當時還在生病的你獨自面對那些了。”
“所以啊,銀時,如果會痛苦的話,就讓同伴,讓我們一起分擔吧。”
突然的袒露心迹可能過于煽情,橘芽衣猜測坂田銀時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所以才保持着沉默,于是她也不再說什麼,也沒打算逼着他。
“魚,要烤焦了哦。”
結果半晌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橘芽衣頓時哭笑不得,但還是拿起烤魚翻了個面,順便在放在一邊的衣服裡翻出了調料。
調料?
她眼珠子一轉。
“就算烤焦了,調料也可以挽救回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