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坂田銀時就喜歡傲嬌啊!
的确是這樣的。
坂田銀時受到了暴擊。
太可愛了。
無論怎麼想都還是覺得太可愛了。
沖動一下湧上頭,鼻間一熱,坂田銀時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一定面紅耳赤,并且面臨着流鼻血的風險。
他直接扭過頭,狠下心來不去看橘芽衣。
糟糕啊,這種環境,這種氛圍,喝醉了酒還說些這麼犯規的話,阿銀會忍不住的啊!
“……銀時?”
坂田銀時捂住臉深呼吸。
冷靜下來啊!坂田銀時!
她現在是喝醉了啊!
“唔……”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因為他久久沒有回應,她感到無聊在做一些小動作。
他抹了一把臉,平複好心情,剛轉身就見她趴在案桌上,一隻手裡還攥着酒杯,看起來像是在犯困。
這家夥。
坂田銀時無奈地笑了。
“銀……”
她嘟囔着,已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那聲音卻在坂田銀時心裡泛起一陣柔軟的漣漪。
他還記得,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他的名字Gin(銀),宛如世間最美妙的旋律,和她的名字相配,就像是清晨風中傳來莺鳥的第一聲鳴叫。
——啊嘞?
他為什麼會這樣想?唔,大概是太久遠了,記憶美化了吧。
有松陽老師在教她說話,怎麼想她說的第一句話都不該是自己的名字才對。或許是因為她第一次叫他名字的那一天,風太過溫柔,陽光熏的人懶洋洋,她給的糖太甜了吧。才會覺得她的聲音好聽地像是莺鳥鳴叫。
晃晃腦袋,抛開雜續,狀似苦惱,實則卻勾着嘴角,坂田銀時站起來走到橘芽衣身邊,對着旁邊的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獲得周圍遊女藝妓們的會心一笑。他也沒在意,動作很輕很輕,那樣一撈,就将人抱在懷裡。
似乎是因為貼近了熱源,懷中的人還往裡貼了貼,自覺調整了讓自己舒服的姿勢。
這還真是。
坂田銀時失笑。
還真是會惹人心軟。
遊廓的夜與以往所見的夜差别很大,歌舞升平夜夜笙歌,滿目赤紅橘黃的燈光,貓耳靡靡之音。
但他将她抱到樓上的房間裡,一路心中是不可思議的平靜。
最後鳥鳴啼破晨曉,遊廓變得寂靜,徹底清醒的少女心情複雜地推醒了趴在床沿睡着的他。
也沒有解釋什麼,似乎并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很自然地叫來了水,催促着人簡單洗漱後,也沒提起其他幾個人,就那樣帶着人回了營地。
平靜的,自然的,讓并沒有酒後失憶的橘芽衣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失憶。
奇怪。
好奇怪啊。
橘芽衣總算是知道被貓撓癢癢,被螞蟻啃咬是什麼感覺了。
她總想要說些什麼,也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問些什麼,可是就是不知道這個“什麼”是怎樣的内容。
大概就像是話到嘴邊卻忘了說什麼吧。
因為心情煩躁,醫療班也不好多待,怕心不在焉地動手影響傷員,幸好前兩次赢得漂亮,傷兵不多,她将接手的幾個需要照料的推給了其他人,自己在營地裡瞎轉悠。
「呐,橘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莺子,感情的事要自己想通才好哦,你這樣算作弊啦。」
橘芽衣有些洩氣,但好在因為系統一向不作為,并且沒啥用,她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沒有抱多少希望。
如果可以,系統多想要歎聲氣,吐槽今早的相處明明就很老夫老妻,但最終想說的都隻化作了一句。
「莺子,特别對待是一種信号。」
可是,又是什麼信号呢?
多的,便不再說了。
明明是心情煩躁随便走走,但在拐過一個彎,眼睛看見熟悉的一抹白時,她卻下意識地就揚起了嘴角,心中的小麻雀開始歡欣地蹦跳。
想着,管他呢,想不通的事情就想不通吧,過好每一天就可以了。
于是便邁開步子,兩步并作一步,想要飛到那個白卷毛的身邊。
可就在全貌展現在眼前時,她猛地停住了腳步,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
像,太像了,可又哪哪都不像。
對方完全是坂田銀時的打扮——或者準确來說是白夜叉的打扮,但是僅是一個背影就可以看出來他的身高身材和坂田銀時完全不一樣。這麼一說,除了打扮,他其實連氣質都學了個十足。
什麼嘛,原來不是他。
下意識的失望讓她突然頓住,像是有一根線一下子将所有散落的珍珠串了起來。
為什麼她會因為他而情緒起起伏伏呢?
特别對待是一種信号。
她想,如果站在那裡的是高杉晉助,是桂小太郎,她不會有這般雀躍的心情,不會下意識揚起嘴角,她隻會很平常地走過去,很簡單地打個招呼寒暄幾句。
“特别對待是一種信号。”
她念出這句話,發現昨晚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可以解釋。
陣陣麻意從指尖蔓延,似乎是一下子就傳到了心裡,感到心髒發癢。
“特别對待是一種信号。”
她忽地想起了她和他重逢的那天晚上,他問起的一個問題——
“春天到了嗎?”
那麼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問題。
當時的她回答他——
“沒有哦,已經快要入秋了。”
可是現在——
心髒的跳動變得劇烈,她仿佛能聽到那砰砰的聲響,全身的血液流動加快,或許是緊張,或許是害羞,她深呼吸一口氣,不自覺地咬着下唇,卻仍然控制不住那嘴角的笑意。
世界變得安靜下來,她聽着自己的心跳聲,像是在和誰分享什麼隐秘的心事一般。
“不,已經回春了。”
然後甜蜜地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