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沒有錯,确實沒有第三個人掌握這種語言。」
“那你?等等,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是由未來的你創造的,莺子。」
「那時候的你不叫吉田輝夜,而是擁有一個被吉田松陽賦予的名字——風間莺,意為在風中自由飛翔的莺鳥。」
「但是……因為蝴蝶效應,我也沒想到第一次就出現了這麼大的差錯,讓你直接改變了起始身份,成為了吉田松陽的女兒。」
她一時沒有說話,讓系統又不免得擔憂起來。
會不會對她來說短時間内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了呢?
她會不會再次感到難受?
會不會又産生混亂?
關心則亂,事實上并沒有過去多久,她的反應是出乎它想象的冷靜與理智。
“啊……是這樣啊……創造你的那個我,看樣子,我……母親并沒有死掉呢。那她又經曆了什麼呢?才會想要制作穿梭時間的機器,讓你找到我,改變我的未來?”
嗫喏兩聲,系統躊躇着,正欲開口,卻猛然被定住了。
不可說不可說不可說——在她無法觸及的意識深處,它就像是崩壞了一樣,不停地被這一句話刷新循環。
明明應該是任何東西無法觸及無法觸碰到的存在,明明是在這個時間線上無法接觸的存在,卻直接被攻擊到了本體,化作笨拙的機器,滿屏滾動着鮮紅明亮讓人不安的紅色警告。
“系統?”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系統才恍惚地恢複意識,意識到自己方才遭到了未知攻擊——不,或許算得上是已知。它推測,這就是世界意識。
這個世界有一條維持着世界根系的線,線上安排好了絕不可改變的事件。
所以,來自未來的它,不被允許透露相關的任何一點。
“……系統?你還好嗎?”
不知又過了多久,它終于聽見了自己艱澀的聲音回答她。
「對不起,莺子,我不能告訴你關于更多的事情……那是不被允許的。」
她倒是很快就能理解了。
在一開始的怔愣後很快就反應過來。
“啊,是因為世界意識吧……”
然後苦笑。
“看來我接觸到的都是些對這個世界很重要的人呢,說起來這個世界的通用語還是日語,那這裡會是什麼動漫世界嗎?哈哈哈哈,這麼想想,可能性還是挺大的,真有意思……”
它沒有搭話。
她漸漸安靜下來,然後面無表情,兩手捂着臉,将臉深深的埋進去,像是這樣旁人就再也窺視不到她的表情,就可以放心地恸哭宣洩一番。
“搞什麼啊,難不成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嗎……”
破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指縫間漏出,似乎有什麼液體滴落在桌面上,落在地上,炸開水花。
「莺子……」
它的語言蒼白無力,起不到一點作用。
“輝夜?你在裡面嗎?”
——是高杉晉助的聲音,聲音由遠及近,看樣子他即将要掀開簾子走進來。
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但反正拟人的用法都寫了那麼多,所以還是最應景地描寫一下系統現在感覺自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輝夜?怎麼都不出聲?”
她微不可見地顫抖着,放下捂臉的手,眼眶紅紅的,脆弱的像是雨後搖搖欲墜的花,是那麼的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她苦笑一下,出乎系統意料的,很自然地向高杉晉助撒嬌。
“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夢見你和……爸爸都不要我了,無論和誰說話都得不到回應……我好害怕。”
高杉晉助擔憂地看過來。
“隻是夢而已,而且……我不覺得你會這麼沉浸在一個夢中。是不是最晚又熬夜了?”
她很自然地做出心虛的表情。
“哎呀,還是被晉助發現了,其實,就熬了一點點啦,這不是快要行軍到據點了嗎,我就想着早一點把方案寫出來。……你不要生氣嘛,不會再有下次了。”
高杉晉助歎了一口氣,走過來揉揉她的頭。
“你說的,不要有下次,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不要急躁,我們一定會把老師救回來的。”
“嗯!”
她微笑着送走高杉晉助。
然後在隻剩一人的營帳内沉默下來。
她捂着心口,手攥緊了那處的衣服。
“真是奇妙,這顆心髒在他出現的時候感受到了安心感。”
“這孩子,是喜歡着他吧。”
「莺子?」
聽見她說話的口吻又變成了江婉,系統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吧?嗯,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冷靜穩定下來了。隻是覺得奇妙,原來如此,怪不得爸爸會說我是他的女兒,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因為我會說中文嗎?還是因為我和媽媽幾乎長的一模一樣呢?”
“真是奇妙的緣分,現在的我又喜歡着爸爸的學生。”
系統大概聽懂了一點,江婉和吉田松陽有一段她尚未完全透露的過去。
“說起來……昨晚被銀時撞見了那副情況……該怎麼辦啊?”
「呃,這個,你要和他解釋嗎?」
“……但是,爸爸和晉助我都不打算說……這件事,我想着我們倆知道就好。”
「但你昨天的樣子,他一定察覺到你記憶出現了問題,不好好解釋的話,他可能會多想哦。」
“……啊,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他偏偏要出現啊……頭痛,嗯,總之,在不暴露的情況下圓過去吧!既來之則安之。”
「唔,既來之則安之,學到了。」
無論怎樣,這場記憶風波總算是勉強平息了,至于身份認知……或許,還有一段路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