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咳嗽後,像是一株豔麗的曼珠沙華盛開一般,用來捂嘴的手帕上綻開了刺眼的血花。
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坂田銀時适時地遞上了水。
“謝謝您,坂田先生。”
沖田三葉娴熟地收起了手帕。
“我這已經是老毛病了,吓到您了吧?真是抱歉。”
然後她又再次雙手合十,溫溫柔柔地笑着,仿佛之前痛苦的咳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麼,為表我的歉意,和感激您對小總的照顧,今晚由我來招待您一頓晚飯,好嗎?”
老實說,坂田銀時是拒絕的,雖然說能白嫖一頓飯他是很高興,但是在見識過這對姐弟有多麻煩,以及沖田三葉的嗜辣程度之後,他是真不想去吃這一頓飯——
“啊,不過今天的晚飯我恐怕是插手不了多少了。”
沖田三葉興沖沖道。
“因為我是和江夫人一起來江戶的,而在端上令所有人都驚喜滿意的菜肴一向是江夫人的拿手好戲呢!”
沖田總悟也點點頭。
“确實,江夫人的菜式獨一無二,不僅是我,受過她照顧的大家也都很想念她和她的菜式。”
江夫人?
坂田銀時又一次聽到了這個稱呼。
上一次,近藤勳和他提到過,橘芽衣和江夫人長得很像,而江夫人則是……一個身份背景成謎,但陪伴照顧他們真選組頗多,備受真選組尊敬的女人。
與芽衣相像……
那就讓他來見識一下吧。
“江夫人?”
果不其然,對于坂田銀時特意發出的疑問,姐弟兩人開始為他介紹起來。
“江夫人是一位很厲害的商人,她為我們姐弟,還有真選組都提供了不少幫助。嗯……至于她具體的為人,就用你的眼睛具體去看吧。”
被告訴了這樣一番話的坂田銀時,随沖田姐弟來到了從武洲而來的兩位女性的暫居處。
一路上,坂田銀時都在想,見到了那位江夫人之後,會發生些什麼。
她會是怎樣的人?她真的和芽衣有關系嗎?她真的會是芽衣的媽媽嗎?如果是的話,又為什麼抛棄了芽衣這麼多年,一直不聞不問?他又該如何向芽衣提起這件事?
總之,亂七八糟的,思緒還是混亂的他在進門看到熟悉的身影時一下子就像猛然拔掉塞子後傾瀉的水,嘩啦嘩啦地湧出了本是堵塞口的地方。
芽衣?她怎麼也在這兒?
不,等等,真的是芽衣嗎?啊,他知道了,因為芽衣和那位江夫人長得很像,所以,這應該就是江夫人了吧?
可是,這件衣服……應該是芽衣的才對吧?
“江夫人?”
不等坂田銀時發出疑問,沖田三葉就已經先不确定地打了招呼。
——但那不是江夫人。
聞聲轉身面對他們的,是一臉意外的橘芽衣。
坂田銀時一下子就失語了。
“啊,橘小姐,果然江夫人将你帶回來了呀。”
讓坂田銀時和沖田三葉感到驚訝的,是沖田總悟一副早已預料到的樣子。
“嗯,她很熱情……”
橘芽衣的姿态看得出來有幾分别扭。
“而且我也想多和她相處。”
沖田總悟點點頭表示理解。
坂田銀時與橘芽衣的眼神在空中交彙,兩人似乎都想和對方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約而同地都不知從何開口,從何說起。
倒卻是沖田三葉出人意料的舉動推動了快凝滞的空氣。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橘芽衣嗎?”
得到橘芽衣肯定回複的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終于見到你了!”
她笑眯眯的樣子反而讓人覺得她們并不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而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這倒是與她的前言頗為矛盾。
“你好,我是沖田三葉,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你好,我是橘芽衣。”
沖田三葉走近橘芽衣的身邊,雙手牽起了她的手。
“一見到你,我總有一種很奇妙的親切感,我可以叫你芽衣嗎?”
這本來應該是有些唐突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她溫暖治愈的笑容下,橘芽衣的不自在都被融化了。
“好呀。”
她也被沖田三葉的笑容感染,嘴角開始往上揚起。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三葉,不如說,如果你願意這樣叫我的話,我會很高興。”
說完,沖田三葉不知道又從哪掏出了一包辣味仙貝。
“這是辣味仙貝,是我從武洲那邊帶過來的,如果不介意的話,請不要客氣地收下吧!”
她遞向橘芽衣,然後補充。
“這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所以也想要分享給你。”
橘芽衣正遲疑,從廚房走出來的江婉已經走了出來站在了她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收下吧,這是三葉的心意,也是想和你交朋友的證明。”
橘芽衣怔怔地看着江婉,又回視了沖田三葉,在那笑容獨特的魅力下,還是收下了那袋辣味仙貝。
“如果,能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诶?”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讓人認為隻不過是她自己的喃喃自語,但橘芽衣還是作出了下意識的反應——因為她不僅聽見了,還産生了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對自己說的話的疑惑。
但沖田三葉隻是笑,仿佛什麼也沒說。
“好好~就先說到這裡吧,你們幾個先入座,菜馬上就上齊了,到時候,還要芽衣好好為我介紹一下這位白頭發的先生哦。”
江婉也沒解釋自己是怎麼看出來這兩個人認識的,隻是打破了橘芽衣和沖田三葉之間奇怪的氛圍,将幾人推到餐桌旁。
“幸好準備的是中餐呢*——大家快坐,我馬上就來。”
橘芽衣這時望了一眼坂田銀時,結果一下子就與對方對視,心跳漏了一拍。
之後,之後再兩個人好好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