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隻是站軍姿,便有兩三個人倒下,紀閑臨幫忙扶人到休息室休息,有中暑的便送去醫務室輸液。
簡誠周隊伍裡站得最筆直,也最不正經。紀閑臨每次從那裡路過,都要和他對視上。
前幾次教官不管,但次數一多,一抓一個準兒。
“第五排最後一個出列!”教官一聲吼,隔壁兩班引頸側目。
簡誠周站出來。
“告訴我你剛剛在看什麼。”教官問。
“報告!”
“講!”
紀閑臨一頓,又和簡誠周對視上。
誰料簡誠周說:“隔壁班有我朋友,我就想看看他。”
站在陰涼處最後一排發呆的邵林澈茫然扭頭:“?”
這一轉也讓自家教官逮到了:“來,出列吧。”
“報告教官!我不認識他!”邵林澈立正稍息敬禮大喊。
“我有說你認識他嗎?”心理學1班的教官笑了,他隻是看到邵林澈做小動作,才叫他出列的,沒想到精準搜索,聯動隔壁。
邵林澈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出列,站在陰影邊邊上。
“稍息立正,向左轉!”心理1班教官铿锵有力。
邵林澈轉向隔壁班級,一下子對上一群臉,還有為首那張臉,本來心情挺操蛋的,見到好友軍訓服的樣兒,他就想笑。
誰來救救他?!
“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
邵林澈覺得自己改名叫一二一算了。
"立正!"
兩腳一并就是兵。
簡誠周繃着臉,特别嚴肅。
邵林澈兩手貼緊褲子,眼睛向上翻,堅決不看簡誠周。
“其他人都給我站好,誰再笑也過來曬太陽。”兩個教官同時道。
兩個班沒人笑了。
簡誠周的眼睛沒再往紀閑臨這邊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實了,但邵林澈是真的忍不住了,一直翻着白眼挺難受的。
“報告長官!”
“講。”心理1班長官道。
邵林澈清脆咳嗽兩聲:“我認為我不是計算機2班的人,不應該站在這!我應該回到屬于我的地方!”
“說得好!你應該回到屬于你的位置!”心理1班教官說,“标兵那裡缺人,你去吧,老楊,你覺得呢?”
計算機2班老楊笑:“我沒意見。”
邵林澈:“标兵是啥?”
老楊:“去了就知道了。”
每個班級選出兩三個人歸到總教官的隊伍裡,在軍訓結束的時候參加開幕出場的兵,因為要出場,所以管得更嚴,比其他人都要刻苦,挑選的人如果不行,還得換。
邵林澈筋疲力盡,滿腔怨恨,猛然發覺自己原是别人愛情路上的墊腳石,就在今天,他暗暗發誓,将來一定要踩簡誠周一腳。
絕對絕對,絕對!
接下來的十幾天,簡直是地獄般的生活。
“你家裡櫥櫃那套手辦送我,不然這事過不去。”吃飯的時候,邵林澈當面敲詐簡誠周。
卻沒成想敲詐成功,人家同意了,他震驚地咕噜咕噜好幾口冰鎮可樂,壓壓驚。
這幾天紀閑臨都是跟他們一起吃飯的,前兩天還好,後面每回吃飯都帶着電腦,不是在寫畢業論文就是在忙工作,一度讓邵林澈懷疑大學生活是不是真的輕松。
邵林澈吃着桶裡的雞米花,“你這麼忙,為什麼還要跟我們一起出來吃飯啊?”
紀閑臨頓了一下,他沒想那麼多,簡誠周喊他吃飯,他就來了,做助班占用時間,他要抽空填補賺錢,就把電腦帶身上。
沒什麼特别的,卻不知道怎麼說,很平常的事情,蓦然在這個時候說不出來了,特别是在這兩個人面前。
“不忙,就是閑不下來。”紀閑臨笑了笑,保存文檔合上電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旁邊的人似乎注視了他一會兒。
累了一天,邵林澈先告别他們回去睡覺。紀閑臨想早點回去,多花點時間把畢業論文提前完成,但簡誠周說要散步,他答應了。
惠海大學旁邊就是西湖景區,常年未經修繕,破敗中别有一番韻味。唯一的大廣場被大媽占住跳舞,他們路過,音響裡放的是鳳凰傳奇。
西湖海域一片黑,亮色層疊,更像是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