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去。
姜楘白和陳秋安的事情公安局已向大衆揭曉。紀閑臨之前一直不敢去找姜肆,是想等他冷靜之後再認認真真道歉,可這次一去,姜肆的家已經空了。
他拉黑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連不明狀況的大學同學也驚愕。大學開學第一天,紀閑臨在姜肆宿舍門口站了很久,姜肆舍友提着行李箱上來,認出紀閑臨:“你找姜肆?”
紀閑臨:“嗯。”
“他去國外實習了,大四下半學期都不在。”舍友打開門,将行李箱推進去,見紀閑臨還站着,他打開空調熱氣,說:“你要不要進來待一會,外面挺冷的。”
“不用了,謝謝。”紀閑臨道。
‘你知道他去哪國了嗎’沒問出口,知道也沒用,姜肆不想見他,他上門追着人家解釋算什麼事,況且,他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走出宿舍大門,冷風瞬間鑽進衣服底下,像碎裂的冰渣貼在皮膚上,凍了很久,意外的不冷。
褲子口袋裡震了兩下,紀閑臨拿出手機,手指有點僵,他點了四五下屏幕才解鎖,曾磊萬發來了新版本永塔城的收益,他看了看,流水達到了預期。
如果永塔城穩定下來,淩空之旅再過一年就能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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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盼的腺體修複手術做完,沒一個月就醒來了。睜眼的時候,紀閑臨剛從衛生間洗完臉出來,手裡還拿着毛巾,迎撞上一道虛弱溫和的目光,他手裡的毛巾倏一下掉地上,他彎腰去撿,熟悉的嗓音笨拙地開口:“閑…臨…?”
他把毛巾攥手裡,踱腳走到床邊。
紀閑臨擡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滴,是熱的。
紀盼牽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把白潭剛請來,紀盼又睡過去了。
“别擔心,正常的,他需要時間恢複。”
白潭交代了一些主要事項,紀閑臨點點頭,在心裡一個一個記下來。
紀盼這一覺睡到了晚上,紀閑臨怕他餓着,去太陽花記給他買了碗瘦肉馄饨,紀盼剛醒來,四肢不好行駛,紀閑臨給他調了下椅背高度,喂他吃。
紀盼一顆馄饨在嘴裡,加上說話還不流利,道出的句子一卡一頓:“蓮,婆婆,哪裡,買的嗎?”
“嗯,婆婆聽說是哥買的,全換成了瘦肉,多包了好幾個。”紀閑臨吹溫勺裡的馄饨,擡到紀盼嘴邊,“哥,再吃點。”
“耗。”紀盼咽下一個,又被鮮香的馄饨罩住味蕾,“我吃,的,有,點,慢,你慢,慢,喂,我,閑臨。”
紀閑臨‘啊’了一聲:“對不起哥,對不起,慢慢來,你吃完了說一聲,我再給你喂。”
“好…”紀盼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咽下馄饨。
沒聽見人要,紀閑臨就沒動作。
“閑臨。”紀盼道,“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嗯?”紀閑臨擡頭,對上紀盼含笑的眼睛,他梗了一下,“哥,你怎麼知道的?”
紀盼偏頭,眼底笑意更甚:“當然,是,聽到的,我,聽見,你們,聊天,聽你,說話,感覺你,很,喜歡他。”
“哥,你怎麼一醒來就八卦。”紀閑臨也笑了。
“你,喜歡他,嗎?”
“喜歡。”
“他,喜歡你,嗎?”
“嗯,也喜歡,哥。”
“他對我很好。”
紀盼伸出食指輕輕蹭了一下紀閑臨的手背:“那,就好。”
沒聊多久,紀盼吃下馄饨又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紀閑臨陪在紀盼身邊做複健,簡誠周偶爾會來,但因為公司與學校的事情,他一般隻在晚上來,那時候紀盼都去睡覺了,他們一面也沒見過。
紀盼恢複得快,第二個月的時候他們就辦了出院手續。
“還是回到家開心。”紀盼走到樓梯上,将牆壁上挂起的照片一幅幅看過去,不停回味,有一張合照歪了,他扶好,指腹沙沙的,他低頭看了眼,沾了灰塵,他看向紀閑臨,“閑臨,你是不是很久沒回來住了?”
“哥住院後就沒回來過了。”紀閑臨解釋道,“之前一直住在公司裡面。”
紀盼問:“臨安忙嗎?”
“還好…不忙。”紀閑臨拿走袋子裡的生活用品,“我去把這些放進衛生間的架子上,哥,你要不要去你房間看看有沒有需要替換的,等會我們再去買。”
“好,辛苦了。”
紀盼繼續看照片。
這兩年沒新的,得拍一拍,他想着,一步步往上走。
門鈴響了,他停下腳步,開始往下走。
剛走到客廳,家門突然打開了。
“怎麼這麼久都不來開門啊?在裡面幹嘛……”
簡誠周停住腳,看着眼前人。紀盼穿了身寬松的毛衣,米白色的領子把眉眼襯得秀麗又溫柔,他訝異地望向簡誠周:“你是?”
在病床的時候他沒怎麼看過幾次紀盼,現在看了,才發現兩個人長得真像,但氣質不同,紀盼的眼睛沒紀閑臨冷睿,眼尾有幾條褶皺,看着溫柔大氣一些。
簡誠周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