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因情緒化吃過大虧的衛淩,自發現衛澤秋喜歡自說自話後,警惕心直接拉滿。
生怕下一個瞬間,那看起來少腦子的家夥會傷到自己。
因此當衛澤秋突然一臉委屈地喊出聲時,衛淩就已經預判到她可能會有的行為,朝着右側一偏,抵着洗手台及時避開了那雙鬼爪一般伸來的雙手。
失去目标的猛推和失去目标的撞擊一樣,後果是嚴重的。
衛澤秋沒推到想推的人,自己整個往前撲倒,想刹車都刹不住,生生撞上最靠裡的單人洗手台。
撲通一聲,緊接是聽着都慘的哀嚎。
衛淩看得睫毛輕抖,立即回頭尋找可能會存在的監控,然而很遺憾,雲迹的隐私保護做得實在是太好了,連洗手間出口的方向都沒有相關設備。
而知道這一點的顯然也不隻她一個。
因為下一秒捂着肚子紅着腦門,連站直都很困難的衛澤秋就白着臉顫顫巍巍地指着她,開始含血噴人:“你推我!衛淩!我是你妹妹!”
衛淩:“……”嗯,預料之中,反派都是這樣的,最擅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指鹿為馬!
她深吸一口氣,壓住上前給那腦缺兩個大嘴巴子的沖動,先瞥了眼鏡子,發現從裡面看不見身後又快速側身确認現場有無觀衆。
答案當然是沒有。
别說人,一個鬼影都沒有!
衛淩冷哼一聲,用随身帶着的小包打開那隻沒禮貌的手,快準狠地掐了一把衛澤秋單手捂住的腹部。
為防對方尖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甚至邊掐邊滿面笑意地提醒着:“想把保安招來,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現在的狼狽樣,那你随便叫。正好我也能讓人直接把你這位不速之客丢出去。”
最好面子且什麼面子都想要的衛澤秋震驚地一把捂住差點尖叫出聲的嘴,生生憋出兩行眼淚,順着指縫滑到手背上。
“衛淩!你這個毒婦!你居然掐我!”
衛淩聽着聲音顫抖得仿佛觸了電的咒罵,驚喜自己居然又賭對了,感慨着年紀小的就是沒有老的豁出去。
她滿不在乎地看着淚流滿面的衛澤秋,似乎完全沒有聽見那幾句咒罵,淡定後退回剛才的位置,聲音和語氣聽起來仍然沒有多明顯的變化:“我時間很緊張,待會得去見兩個長輩,沒有太多時間給你浪費,還有什麼表演嗎?你盡快。”
“我@#%¥%你!你特媽的當我是猴給你演戲來了?!”衛澤秋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白裡的血絲清晰可見。隻是聲音依舊刻意壓着。
衛淩擡起右手對她做了個攤開的動作,看起來什麼都沒說,但釋放出的嘲諷已然轟進對面人的眼裡,和心裡。
“衛淩——”衛澤秋閉了閉眼睛,呼吸聲漸重,“你不要後悔,你最好不要後悔!”
從剛才起就像個局外人的衛淩,聽到這話反而态度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不勞你費心,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唯一說得出口的就這條,看得開,不管做了什麼都不後悔。”
“是嗎?我不信!”咬緊後槽牙的衛澤秋臉上的恨意盡顯,話音未落人已經再一次撞向兩步之外的衛淩。
不同于上一次的魯莽,這一次她瞄準了那綴滿裝飾的上衣領口,誓要扯下點東西來。
這裡的洗手間是專門給外面的宴會廳配備的,衛淩過來的這兩趟趕巧沒遇見其他人,但不代表會一直那麼幸運。
衛澤秋說話之前,她已經聽見外面響起腳步聲,走道說長不長,對着急來洗手間的人來說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
為了判斷來的人是江思然還是其他人,衛淩躲避的動作比上一次慢了些,導緻做了酒紅色美甲的手擦過領口,啵的一聲拽掉了造型師精心給她搭配的那枚金色胸針。
胸針是純金定制款,在拉扯中變了形,可誰也沒能顧上,因為下一秒出入口的位置就響起一道驚叫。
“住手!”
衛淩聽出來的不是江思然,也不是旁的什麼人,心底一震,慌忙屈起膝蓋撞開一擊不成還想再伸手的衛澤秋,搶先護住從領口掉出來的那枚墜子。
衛澤秋悶哼一聲,聽着就知道痛得厲害,可她不避不閃,像塊掙不開的牛皮糖似的纏住跟前的人,滿心滿眼都是那隻攥成拳扒不開的手。
“給我,把它給我,它是我的,是我的!”
衛淩手指被掰松,眼看就要放開,整個人一震,終于反應過來了。
——衛澤秋想要墜子!是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