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别送了,今天的太陽太大了,您快回屋,不然一會兒要曬黑了。”
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的中年女人,伸手擋在額前:“哎呀我一把年紀了還怕這個,倒是你,幹嘛要走這麼急?不是說最近沒什麼工作嗎?”
“哪能真沒有一點工作啊。”容容說着拿出扔在副駕座椅上的遮陽帽,給口是心非的親媽戴上,“哦對了,搬家的事你跟爸先别着急,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大雨,等後天我忙完了過來幫你們一起搬。公司那邊……媽您多勸勸爸,不要太執着。”
容女士立即伸出雙手拉低帽檐遮住臉,滿眼寵溺地看着自己的寶貝閨女:“你爸想得很開的,你放心,他嘴上硬硬而已,其實心裡早在打算退休的事了,搬家什麼你不要操心,不用你幫忙,對我和你爸來說,你說這個,真不如說要搬回來和我們一起住。”
“統共一家三口,也不是結婚了,唉。”
容容撒嬌似的拖長聲音:“媽——”
“哎!我沒催你哈。”容女士笑着用眼神指那部被握得緊緊的手機,“你微信聊天背景圖上的那個丫頭我看着挺不錯的,和你什麼關系?”
容容陽光下白皙的耳朵砰的通紅:“媽,你看我手機?”
容女士坦然搖頭:“那沒有。”
“那你、算了,我走了,您快回屋吧。”容容用力捏了把耳垂,矮身坐進車裡,一腳油門順着門口的柏油路跑了。
巨大的繡球花在後視鏡中迅速變成一個小點,容容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手虛握成拳輕輕捶了兩下胸口。
五分鐘後,她趁着禮讓行人的空隙,拿起手機給中午故意沒回複的聯系人發了個摸頭的表情包。
看到動漫小白狗摸小黃狗的動态圖時,衛淩正好從車上下來,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回複,和江思然并肩走進崗亭前敞開的小門,沿着昨晚走過的路找到負責調解的警官。
衛澤秋的幾位親人都在,衛淩和他們沒什麼閑話說,從接受賠償到簽下諒解書态度都非常冷淡。
衛建飛看得牙都癢癢,好像萎縮的牙龈下又有新的牙齒要長出來一般。
江思然全程戒備,一雙眼睛停在他臉上的時間最長,聽到衛淩說要走時,表情才勉強好看一些。
隻是讓對面四人沒想到的是,現在錢賠了,歉道了,諒解書也拿到手了,衛澤秋居然還走不了。
憋氣最多的衛建飛猛然站起叫屈:“不是,警察同志,現在我們不是已經和解了嗎?為什麼還要拘留?”
衛淩昨晚就已經問清楚了,聞言回過頭冷冷瞥了他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思然快走幾步追上去問:“咦?淩兒,你看起來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啊?”
“有什麼好意外的。”衛淩低頭看了眼袋子裡的現金,“統共也關不了幾天。”
“啊?關不了幾天是幾天?能保釋嗎?”江思然驚喜地看着衛淩。
衛淩想了想說:“一個星期左右吧,保釋的話按道理是不能的,但有辦法暫緩,你管他們呢,走,請你吃下午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