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然跟在衛淩身後進門,一臉不爽地抵在門闆上,表情看上去要死不活的。
衛淩猜到她是為了樓下的遲妙妙,低頭掃過沾上泥水的褲腳,轉身進衣帽間之前又極快地瞥了眼江思然的褲腿。
“用不用換條褲子?”
江思然心不在焉地擡起膝蓋,哦了一聲:“也行,拿一條吧。”
衛淩應聲,進去換好衣服後才拿着幹淨衣服出來:“我看你肩頭的位置顔色比其他地方要深,濕了?都換下來洗洗。”
江思然沉默點頭,單手解開褲腰上的紐扣,順勢往下一褪,雙手扯住下衣擺又旁若無人地往上舉。
衛淩就知道她會這麼坦蕩,轉身進了衛生間,等着她穿好再出來。
江思然系好運動褲的彈力繩才發現衛淩沒在跟前,兀自走到窗前的軟沙發上坐下,煩躁地看着玻璃上的水紋。
Z市的夏季雷雨天氣多,每次都是說來就來,下起來沒羞沒臊的,不把窗戶狠狠沖上一頓決不罷休。
搞得人看着都難受得很。
衛淩出來時,江思然還是那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模樣,對着玻璃轉手機。
落地燈的亮度被調過,走過去的衛淩一手拉上半扇紗簾一手調換燈色:“真有事?”
江思然回神,臉上的嚴肅轉瞬被茫然替代:“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你要跟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衛淩伸手拽來移動的飲料架,指尖拂過一排完全不認識的品牌,“你喝什麼?”
“随便。”江思然搓了把臉,改口說,“我要十二度的荔汁。”
衛淩視線下移,找到印着荔枝圖案的,抽出兩罐,分了一罐過去。
咔的一聲,江思然丢掉在指腹上留下印子的拉環,灌了一大口說:“我知道孟若珊是怎麼認識衛澤秋的了。”
衛淩驚喜地側過頭和她碰杯:“是嗎?說說。”
江思然垂下眼又幹了一大口:“十天前,孟若珊一個人在酒吧裡喝酒被人盯上了,是衛澤秋幫了她。”
“然後呢?”衛淩問。
江思然答:“沒有然後了,就這樣。”
“啊?”
“嗯。”江思然點頭,“後來兩人一起吃了頓飯,再後來就是我們見到的那樣了。”
衛淩若有所思:“那衛澤秋肯定是幫了她一個很大的忙吧?”
江思然搖頭:“不算吧,我打聽到的是說幫她擋了幾個居心不良的小流氓而已。”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懵,但這至少也是個消息。
沉默許久,衛淩又和江思然碰了一下,起身走人。
江思然扔掉自己手中的空罐,想要順手丢掉衛淩的時,赫然發現那瓶酒竟然滿滿的一口沒少。
什麼情況?光碰杯了,其實一口沒喝?
感覺被欺騙的江思然扒着沙發靠背傷心質問:“衛淩——咱倆還是不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