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差不多了他正準備下樹,正好不遠處有個窩裡有好幾顆長着褐色斑點的鳥蛋。
他借力越了過去,單手抱住樹整個人挂樹杈上,另一手伸手去夠窩裡的鳥蛋。
突然一隻尖頭的青蛇吐着信子沖着他的手腕纏了上來,阮文耀額頭冒出了冷汗,電光火石間反手一抓,捏住了蛇頭用力一甩,那隻蛇瞬間老實了。
他捏着蛇頭,護着布包小心地跳下樹。
他炫耀地拿着蛇在親爹面前晃了晃,似在說:“看,又多了一道菜。”
阮老三白了他一眼,幫着他背上背筐。
兩人收獲滿滿,阮文耀掏鳥蛋時,阮老三套了許多野兔,父子倆着着背筐安靜下山。
兩人特地繞到鎮山石前,齊齊跪下。
阮老三帶着阮文耀對着鎮山石磕頭,虔誠地說道:“山主原諒,我們爺倆隻是囤些糧,絕對不是浪費。”。
磕完頭兩人跪着等了許久,林中全無動靜,兩人這才起身慢慢後退,退了很遠這才轉身安靜地下山。
直到走到了家附近,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加快步子往院門走。
院門依舊關着,兩人走到門前,阮文耀試着推了一下,門在裡面栓着。
他這才露出了笑容,大聲喊道:“阿軟,我們回來了。”
門内傳來腳步聲,很快門就打開了。
阿軟看到門外風塵仆仆歸來的兩人,心這才落下來。
她早不記得還和阮文耀賭氣,擔心的看着兩人。
兩人背後背着堆滿的大筐子,臉上盡是笑容,想來是沒事。
阮文耀才放下背筐,就興奮地提着蛇遞到阿軟面前,“阿軟,看,我抓了一條蛇。”
女孩一看到面前這長着鱗片的長長東西,當即吓得叫了一聲,“啊!”
她躲得老遠,才不和阮文耀賭氣了,這會兒看着他又是讨厭的模樣。
阮老三已經不想管這個傻子了,哪有小姑娘家不怕蛇的,當是都和他一樣嗎?
阮文耀傻愣愣看着她,咦,剛才不還理他嗎?怎麼又讨厭他了?
想了一會兒,他這才明白,晃了晃手裡的蛇說:“死的,不咬人。”
阿軟卻不理他,不管死的活的,就算是假的,蛇這東西都吓人。
阮文耀見她真的很怕,隻得把蛇交給父親,取下背着的布包獻寶一樣給她看,“阿軟,你看這個。”
阿軟哪裡敢看,生怕他又掏出什麼吓人的東西。
阮文耀着急讓她看,阿軟躲不過竟跑了起來。
兩個一個跑一個追,玩得很開心一般,阮老三無奈搖頭,自己收拾着筐裡的山貨。
“阿軟,你别跑了,是鳥蛋,不咬人呢。”阮文耀護着一兜子戰利品,又不敢跑快。
阿軟伸手攔他,看他站着不動了,這才伸着脖子往他布包裡看了一眼。
裡面圓滾滾的确實是許多蛋,她這才放下心來,拿了一隻籃子來讓他裝進去。
等他裝了幾個,瞧着确實都是鳥蛋不會鑽出别的可怕東西,她這才敢過來幫着一起裝。
兩人都伸手拿鳥蛋,手背差點碰到,阿軟縮回手隻扶着籃子。
阮文耀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笑着說:“阿軟,你怕蛇是嗎?那敢吃嗎?咱們住在山裡要吃點蛇肉祛濕,不然骨頭痛,你要不敢吃,喝點蛇湯也可以。”
阿軟點頭,幫着把蛋裡的雜草挑出來。
“阿軟……”阮文耀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他低着頭藏下情緒小聲地問,“你想回家嗎?”
阿軟挑着雜草,心裡有些震動,面上卻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輕輕搖了搖頭。
“真的嗎?”阮文耀高興地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亮得放光,“那,那我以後不氣你了,你也别和我生氣好嗎?”
阿軟瞧他光顧着說話,都不撿蛋了,隻得自己去撿。
至于傻子問的問題,她不想回答,以她現在對這人的了解,他很難不惹人生氣。
阮文耀沒等到她回答,無措地一直看着她。
瞧着她皺眉無奈的樣子,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那,那要生氣你就打我好了,别不理我呀。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還不如打我一頓呢。”
阿軟專心撿着鳥蛋,不想理這人。
她又不傻,這人力氣大得能自己拖動一棵樹,好比林黛玉要打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她打他?那她不是有病就是嫌自己命長。
阮文耀見她還不理,有些着急地說:“我說真的,不信你打我,打我啊。”
阿軟趕緊躲開,阮文耀追着她着急地說,“你打我啊。”
于是追逐的小把戲又開始上演,正舉着菜刀剝蛇皮的阮老三氣不過,一刀剁在砧闆上,叉着腰罵道:“讨打是嗎?我來打!”
阮文耀吓得一個機靈,趕緊縮着脖子幹活去了。
阿軟也低下頭,專心幹活,隻是她自己沒發現,她向來繃着的嘴角此時微微上揚。
阮文耀清撿着筐裡的東西,撿着撿着人又挪到阿軟旁邊,想想太近了,他又挪遠了些,這才嘿嘿笑着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