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啊!”景蓁燦然一笑,眸如冬泉,眉眼彎彎,偏頭瞧向陸濟,戲谑道:“如此,今兒便吃陸濟你個東道。”
陸濟:“榮幸之至。”
之後,三人乘車來到會仙酒樓,要了一桌上等席面,第一道自然是五味杏酪鵝,再有白炸春鵝、柰香新法雞。
炒雞蕈、南北羹。
銀絲肚。
抹肉筍簽、撺香螺。
鲈魚脍、紅鸠子。
潤鮮粥、銀絲肚。
清供野味、紫蘇蝦等。
景蓁、陸濟相對而坐,席間,陸濟舉止端雅,文質彬彬,溫潤君子,仿若春江映月,又如青山照日。
景蓁腦海中不覺就浮現八個字“賞心悅目,秀色可餐”,然後就用的很是津津有味。
飯罷,遊逛到李家香鋪、溫州漆器什物鋪,接着行至舊酸棗門,鱗次栉比的一衆鋪席耍鬧。
跟着又去了雲客來茶坊,三人尋了靠窗的位置,景蓁點了天香湯,陸濟要的是無塵湯,陸淺的是紫蘇飲。
果子一行:瓜蒌煎、二色灌香藕、望口消、爊木瓜、破核兒、綿枨金橘、林檎幹、枝頭幹、芭蕉幹、梨肉、膠棗、黨梅、柿膏兒等。
另有要了粟糕、豐糖糕、甘露餅、金銀炙焦牡丹餅等幾樣。
景蓁、陸濟他們一邊享用,一邊閑話,一邊聽其他客人談論近來新聞。
一日吃玩遊樂,景蓁同陸淺手挽着手,陸濟每每走在景蓁那一邊,時不時開口,每每引得景蓁接話。
陸淺小姑娘還樂得不行,胳膊捅捅景蓁,得意問道:“蓁姐姐,我大哥哥好不好?”
景蓁聞言看向陸濟,陸濟此時也在看着她,星眸蘊笑,有股子好整以暇等她回答的意思。
景蓁嘴角上揚,張口就道:“好,特别好!”
對此陸淺相當認同:“是吧?是吧?”
“嗯嗯嗯~”
倆人笑鬧作一團,而旁邊陸濟則側過臉去,薄唇勾起,一霎那春山笑意萦玉面。
三人笑語不斷,乘興而來,直至傍晚舉霞,方才盡興而歸。
前段時間,逸王趙安随敖曠,領着一衆皇城司的人,四處抄家,可是沒少搜刮,摟了好些财物,手裡有了銀錢,就尋思着做個營生。
于是就開了個酒樓,搞得好大的排場,又是廣發請帖,開業之際,景蓁、景承兄妹自然要去捧場。
兄妹二人走在街上,景蓁忽然翹着鼻尖兒嗅了嗅,扯了扯身旁的景承:“哥哥,你有沒有聞到?好香啊!有寶階糕、皂兒糕,嗯~還有獅蠻栗糕……”
“嗯,聞到了。”景承四下一瞧,便有了答案:“是定香齋。”
于是乎,兄妹二人随即便來到一家客人擠擠挨挨的鋪面前,上書着定香齋三個大字,香味果然是從這裡散出去的。
景蓁巴巴的往裡面看,景承道:“我去買,人多擠得慌,妹妹在這等着吧~”
景蓁自然無有異議,不過倒是不忘叮囑:“哥哥記得多買些獅蠻栗糕,我愛吃。”
“知道。”景承應着,然後一頭紮進人群。
街上人來人往,景蓁正百無聊賴,忽聽得的左前方一陣騷亂,景蓁聞着味就滴溜溜圍了上去。
擠入人群,擡眼卻是見到一張美到雌雄莫辨的臉,榮國公府小公爺蕭鳳山正撈着一個黑臉漢子很踹,旁邊是一輛炭車,周圍撒了一地的銀骨炭。
“不長眼的賤民!”
“連我都敢沖撞,今日我就好好給你長個教訓……”
蕭鳳山一邊拳腳相加,一邊十分厭惡的拂了拂被蹭黑的半邊大袖。
可以想見,該是運炭的漢子污了蕭鳳山的衣衫,這不就引得蕭鳳山發火。
景蓁見此正要悄咪咪退出去,不想背後是誰猛地一擠,将她拱了出去,然後景蓁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着往前沖。
一聲悶哼,貌似撞上一堵肉牆,待一片驚呼聲中,景蓁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頭頂着蕭鳳山,将人撞到了炭車上……
景蓁強自扯出個笑臉,讪讪道:“呵呵~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推我,你信不信?”
蕭鳳山本來殺人的心都有了,然待看清眼前少女,不由神色一頓,不過很快勾唇冷笑一聲:“呵~你覺得有區别嗎?”
“我覺得區别還挺大的……”景蓁言罷,就覺得自己這話很不明智,于是趕緊彌補:“我賠你衣裳,多少錢都賠。”
“我撞了人是我的不是,小女子在此賠禮了,情願另奉上上好的人參、鹿茸一些藥材給補身子,還望高擡貴手,原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