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元慶宮出來,他一路都沉默不語。
等徹底出了皇宮大門,任周牽馬過來,他騎上馬走出一段後,才略回過身,冷冷掃對方一眼:“兩個都處理利索了?”
任周緊張一抱拳,聲音不禁輕顫:“主子,利索了!一個做成開始便咬舌自盡,一個做成後來不堪酷刑,交待完罪行隻求速死,獄卒沒看住,他撞牆而亡了。”
“嗯。”
任韶微微點頭,他看向任周的眸色卻愈發森冷:“已失手一次,再有纰漏,你便也和他們一樣,可懂?”
任周臉色一白,周身已被冷汗浸透:“主子放心,絕不會再出任何纰漏!那兩個,目前俱已全族被誅,就如同從未在雲國出現過。”
任韶淡淡将臉轉回前方:“嗯。事情過後,你也自去領罰。”
*
蘅芮終于能再次出宮溜達了,因為襲擊她的那兩個刺客均已被縛。
居然隻是兩個流竄到雲國的小毛賊,其目标也并非特定的誰,隻不過當時瞧見蘅芮和鴻襄都衣着光鮮,還騎馬走在最頭裡,應該是有錢的主子,便徑直朝着他們兩個來了。
之所以先砍殺鴻襄,大概是覺得先殺了男的,剩下女的好拿捏吧。
唉,真倒黴!
今日出宮,蘅芮要先回一趟公主府,然後再把鴻襄給叫過來。
那日遇刺,她被匆匆護送回皇宮,後來都沒機會問問對方有沒有受傷。
鴻襄現在也算是她的人,還救了她,自然該關心。
另外,學短劍這事也不能作罷,母後的生辰可越來越近了。
蘅芮到達公主府時,鴻襄已經先到了。
鴻襄也有些急切見到餘容公主,雖說那日他救了對方,可後續并沒機會知道她身上是否有受什麼暗傷。
至于……為何要如此關心一個敵國公主?
鴻襄很坦蕩的想,不過兩個原因,一個其乃自己金主,後續少不了再得其周濟。
另一個,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師徒一場……
蘅芮進了公主府,一聽鴻襄在後院的校場,便沒使人去叫,自己直接去了後面。
剛到後院,她就見,鴻襄正持一柄長劍在校場中央肆意揮着。
他身形矯健,持劍的手臂又劍臂如一體,随着腳下步伐不停變幻,劍花就一個又一個被挽出來,遠遠觀之,實在好看!
蘅芮沒有出聲打擾,隻那麼看着,直至對方練到最後,劍身一收,整個人停下來。
“好!這一套劍招打得真好!”她不禁一邊鼓掌一邊給他叫好。
鴻襄看過來,先收起劍,再跳出校場,往這邊走。
“鴻襄見過公主。公主這陣子可還無恙?”
蘅芮笑笑:“我沒事。”随即也問,“你那日身上可有受傷?”
鴻襄搖頭:“并未。”
之後,兩個人就默契地打量起彼此,都沒再說話。
不一會兒,蘅芮率先别開眼。
她略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咳咳,那個,鴻襄,你剛才練的那套劍法,招數挺好看的,能教我嗎?”
“不能。”鴻襄幾乎是脫口而出。
蘅芮立馬看回來,皺眉道:“為什麼?”
“公主,對您來講,太難了!還是先學我此前教您的那套短劍劍招吧。”鴻襄一臉認真。
蘅芮愣了愣,倒沒再勉強。
确實,無論練劍還是練什麼,都得由簡及繁,不能一蹴而就,這個道理她還懂。
兩人便又從最基礎的招數開始練起。
遇刺事件之前,鴻襄教蘅芮,并不算太上心,隻保證對方月餘後,在皇後的生辰宴上,女孩能舞出一套流暢的劍招即可。
但現在,他卻要比原先上心許多。
既然都已經将那柄跟了自己八年有餘的短劍贈予餘容公主,又為何不再教她一套保命的招子?
那柄短劍,乃當年他為自己妹妹即将到來的十一歲生辰,所精心準備的生辰禮。
隻可惜,對方并沒能度過那個生辰。
也是在去一場賞花宴的路上,也是突然出現的一對刺客,小丫頭被當胸一劍,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