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突生,因為不知道那弟子跟公孫掌門講的什麼,見他突然看向秦音,應如雪不由為秦音揪了一把汗。
秦音面色自然,依舊溫柔的笑着,像是什麼也不知道。
公孫掌門看了看秦音,眉頭皺着,踱了兩步,忽而面色嚴肅地對秦音說道。
“秦音,祭祀你去吧,宗内有些事,爹爹就不陪了,”說着往後面正在裝東西的馬車看了眼,叮囑道,“東西你帶上。”
秦音輕聲應是,又疑惑地問了句。
“宗裡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公孫掌門看了看四周,皺着眉,“不過是些繁瑣雜事,旁人怕是處理不來,祭祀要緊,回來後再同你講。”
秦音詫異,眉梢微挑,但也沒多說什麼,輕聲應下。
應如雪也松了一口氣,不是秦音的計劃被發現了就行,公孫掌門不去最好,去了反而說不清楚。
公孫掌門帶着弟子急匆匆離去,秦音也不多耽擱,待人把公孫掌門帶來的東西搬上車後就啟程。
馬車颠得腰疼腚疼,她有些坐不住,坐一會換個姿勢繼續坐,秦音見她這般,輕笑着道了句。
“紫衣以前沒坐過馬車吧?這一趟倒是辛苦你了。”
萱衣也跟着看過來,從背後拿了個花青墊子給她,“這個給你墊,能舒服點。”
應如雪不客氣地接過,實在是屁股連着尾椎一直向上,痛感逐漸減輕,所以屁股是疼得坐不住,腰是酸得直不起來。
把墊子塞在腚下,果然好受多了,向她們二人道謝,秦音隻是笑笑不說話,萱衣也不理會,将準備好的蜜餞果子擺至秦音身前的案桌上。
但萱衣畢竟是個喜熱鬧的性子,做完這些便叽叽喳喳地說起些奇聞異事,閑聊八卦來,應如雪随意地聽着,不得不說從萱衣口中确實聽到了許多八卦,真不真的不知道,聽起來确實勁爆,所以她也跟着插幾句。
萱衣看有人捧場講得更是起勁,眉飛色舞,也不知道怎的就講到了雙親上面,萱衣歎了口氣,圓圓的臉蛋染上一絲鄉愁,悶悶不樂地說了句,“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到阿娘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話一出口,秦音原本帶着溫和笑意的神情,也跟着黯淡下來,也不笑了,眼神間帶着淡淡的憂郁。
應如雪看着二人的反應也有所感,她雖然沒有父母,但也有些想姜老頭了,不知道姜老頭下山找他的朋友有沒有找到,不會在人間迷路了吧?
三人各有所思,還是萱衣最先反應過來,像是想到什麼,連忙去看秦音的反應,見秦音神色抑郁,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神情慌張地安慰秦音。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是……”
是了半天,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還是秦音擡眸牽出一抹笑安慰她沒事。
但看秦音還是一副感傷神色,就知道這話還是讓她傷心了。
也是今天可是秦音父母的忌日,難免讓人感傷。
倘若姜老頭沒了,自己也……念頭一起,連忙呸了自己兩句,怎麼突然想這麼不吉利的話。
還好姜老頭不在,要是知道自己這樣想他,肯定當場就拿起棍子逮着自己揍一頓,說自己居然這麼詛咒他。
她打了個寒顫,似乎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内心又免不了升起一抹擔憂,師父年近八十了,還天天這樣跑來跑去,還下山去找什麼老朋友,也不知道悠着點,在山上身體哪裡不适還有大師兄公戶建白幫着調理調理,下山又不給他們這些個弟子留個信,人在哪都不知道……
一邊擔憂姜老頭的身子,一邊聽到秦音話語聲幽幽響起。
“我的父母也是很好的人。”
一聽她講起自己的親生父母,應如雪暫時把雜亂的思緒抛在一邊,和一旁面帶詫異的萱衣一起認真聽她講話。
秦音的父母在小說裡沒有什麼描寫,隻是簡單交代了下他們在秦音五歲時便身亡了。
作為秦音經曆的重要背景人物,聽秦音帶着懷念地提起這兩人,難免有些異常感覺。
斂了斂目,盯着案桌上的紅果子入了神,不經意想到,這種感覺就好像從遙遠的洪荒而來,那些在史書上寥寥幾句的人親自走到了自己眼前,展示其平凡卻又值得紀念的一生。
說起來鳳遊不也是如此?
鳳遊在小說中更是一句話都沒的記載,但确确實實是陪伴在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人,會笑,會哭……好吧,沒見過鳳遊哭過。
這一打岔,思維一下跳脫了去,應如雪撐着下巴,好奇地想到,鳳遊哭起來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直到秦音娓娓道來的話語将她神遊天外的思緒拉回到秦音說的内容上。
“我的父親是個修士,天賦不算上佳,卻也有所小成。母親是個普通人,不懂那些修煉的事,不過跟父親我的母親極美。”說到這裡秦音低頭笑了笑,溫婉的話語将人代入她那時的記憶,好像親眼将那些舊時光重現在她們眼前。
“不怕你們發笑,在我幼時的記憶中,娘親一上街便會引得八方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