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萱衣也離開,但這人倔得很,連秦音最後都奈何不得她,隻能讓她留下。
其實讓萱衣離開不僅僅是為了保護她,也是因為在她們‘死’後,她将會是指向林楚楚一把最利的劍。
不過不走也沒太大關系,應如雪收回目光,反正已經讓師姐安排好人手保護她。
黑衣領頭人看原本說好的隻留秦音一個,現在多了幾個人質在手,也是樂見其成。
領頭人走在前面,她們跟在後面,身後還有興巢宗的其他弟子,一大群人烏泱泱順着山路走。
眼看道路越發狹窄險峻,心知差不多要到地方,心中提防漸起,以應對之前等下的混亂場面。
再往前走了一段,眼前是狹窄的山谷,山谷往前再走三百米往左有個洞口出去,出去後是正常道路,倘若順着峽谷一直往前不轉彎的話,那前面就是懸崖。
這些都是師姐郁千雁在信裡告訴她的,興巢宗的人自然是要往左走,而她和秦音麼……
似乎聽到風響,腳步頓了一下,而後像是無事般繼續走了兩步,就在這時,一支穿雲箭直擊她們方向而來,眼看着箭越過她們往身後的興巢宗弟子去。
箭身黑如烏鐵,箭頭白如雪光,帶着肅殺之意直插入敵方。
興巢宗弟子也不是吃素的,連忙持劍抵擋,誰知這箭看着與普通的弓箭沒什麼兩樣,但卻是削鐵如泥。
隻見雪光從人群中穿過,兩個黑衣人的劍已然斷裂,箭過人亡,瞬間讓所有人睜大了眼。
興巢宗那個領頭人最先反應過來,提起警戒直視上方。
此時一個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出現在峽谷上方,‘他’一雙冷漠的黑瞳看着下面的人群,手上拿着一把弓,弓身呈象牙白,淡淡地發着冷光,聲音從面罩後面傳出。
“銀烏,回來。”
音色清麗,竟然是個女子,而她身後更是數十黑衣人靜站在側,同是黑衣打扮,恍惚間竟是分不清那邊是興巢宗,那邊是襲擊者。
旁人一臉警戒的左右打量,暗自提防女子所說的‘銀烏’,應如雪卻早已向那支黑箭窺去,暗想師姐的箭道越發厲害,與銀烏箭配合得越發默契。
打從‘銀烏箭’出現起,提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銀烏箭’都出來了,師姐肯定在這裡,果然剛這般想着,郁千雁就出現在峽谷上方。
‘銀烏箭’聽到主人召喚,箭身搖了搖,像隻殷勤的小狗看到肉骨頭般,‘唰’地一下回到郁千雁手上。
看得她暗自羨慕,什麼時候她也能有自己的本命器物,大概是實力低微的原因,任何劍都不肯認她為主,所以隻能找把趁手的先用着,雖然普通總比沒有好。
上次姜老頭給她的劍在對上高澹老祖的分身後四分五裂,本來想再找一把,後面去玄霧宗把這事耽擱下來,暗自下定決心,等回去後就讓師姐郁千雁給自己找一把好劍。
嘿嘿,看在師姐妹的份上,應該不會拒絕自己這個小小的請求吧?
不會吧?不會吧?
嗯,應如雪想了想覺得要求低一點也行,反正是把劍能用就可以,最好再堅硬一點,不然太好的劍給自己這麼個實力渣渣也是浪費。
她在這邊想自己什麼時候能有一把好劍,那邊兩方人馬已經打起來了,衣袖被扯了下,對上秦音疑惑的目光,瞬間回神。
也不知道師姐怎麼做到的,明明兩邊都穿着黑衣,有一方卻像是能辨别出哪個是自己人一樣,在另一方還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要不要下手,這方人直接下死手。
不用說能認出自己人的肯定是師姐郁千雁帶來的人,因為那些下死手的人都巧妙的避開了她和秦音,還有玄霧宗的弟子。
趁衆人慌亂之際,玄霧宗三個弟子也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要幫誰,萱衣也是一臉懵,她和秦音對視一眼開始往前跑,假裝要逃跑,向着前面左邊那個洞口去。
身後很快有黑衣人追上來,也分不清是興巢宗的人還師姐的人,她和秦音邊打邊退,隐約聽見萱衣焦急的呼喊。
黑衣人攔住不讓她們通過左邊的洞口,一邊直直逼近,她順勢往峽谷前方退去,和秦音像是被逼無奈般,一直往前去。
直到隐約看着與涯邊距離不過三十米,和秦音暗中對視一眼,眼中閃過堅定,邊打邊退,直到感覺一隻腳已然碰到了懸崖邊。
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停了下來,眼中閃過猶豫,而後突然對着其他兩個黑衣人發動攻擊。
那兩個黑衣人卻不管不顧直逼她和秦音,一看這樣,應如雪就知道這是師姐派來的人,興巢宗的人還等着留着做人質呢,可不會想她們二人‘死’。
師姐的人既然到了這,說明後面的事都布置好了,心下又放松不少,假裝與二人對打吃力,好吧,也不是假裝,打這麼久确實累了。
她本身就沒有劍在身上,還是趁混亂随手在地上撿了一把,又重又難用,能撐到現在算自己體力好。
現在終于可以扔掉這把破劍了,正準備假裝無力脫劍掉崖,誰知道有人比她更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邊倩影一躍,秦音跳下去了。
遠處是萱衣撕心裂肺的呼喊,聽得她心發顫,愧疚叢生,手中動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