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有些冰冷:“出去,别讓我再說一遍。”
花柳被她這語氣吓了一跳,心裡雖有些害怕,但終是被寵壞的脾氣占了上風。
他站起身,淚珠子啪嗒啪嗒落個不停,“你果然變心了。從前你帶我回來的時候,可是說要寵我一輩子的,這才過了多久你就變了模樣?你信不信我死給你看!”
說着,還真要在這裡上演一套尋死的戲碼。
若換作以往,尤扶桑說不定還有心情欣賞一番。
今日卻耐心全無。
花柳并未看清她到底如何動作,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妻主…妻主,不要……”
他立馬劇烈掙紮起來,一個勁兒的扒她的手,小臉憋的通紅,素來妖媚的容顔都有些扭曲。
花柳本就是演給尤扶桑看的,誰知道她竟動起真格來。
尤扶桑欣賞完他痛苦的表情,拉開門将他扔了出去,絲毫沒有收斂力道:“以後少來這裡,晦氣!”
話落,房門砰一聲阖上。
外邊情況如何,尤扶桑毫不在意。
她站在屋内,攤開手掌若有所思。
這可真是有趣……
本以為是原主死了她占了對方的身體,如今她體内卻内力充盈,這具身體竟是她自己的。
雖然有些瘦弱,有些蒼白,但确确實實是她的身體。
尤扶桑找遍屋子也沒找到鏡子,最後站到銅盆前大緻看了眼裡面的倒影。
墨眉鳳眼,挺鼻朱唇,輪廓清晰鋒利,眼角一顆淚痣增添了幾分魅惑感,極大消減了她身上的冷硬之氣。
除了膚色變的蒼白許多,這确實是她的模樣。
她轉身又回到床榻上躺下,頭枕着雙臂,對這匪夷所思之事倒也沒有過多去探究。
“囡寶兒,爹爹帶大夫過來了。”
沒過多久,方氏領着一年老婆子走了進來。
尤扶桑對多出來的這個爹沒什麼感覺,尤其在知道這具身體是她自己的之後,更加覺得對方是個陌生人。
她神情冷漠:“不需要,我沒病。”
“囡寶兒,爹爹沒說你有病,隻是想讓大夫給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方氏小心翼翼的說道。
看到尤扶桑這副冷硬的姿态,越發覺得應該看看。
她囡寶兒醒來後,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方氏眼底的懷疑尤扶桑自然看的出來,想着現在她還占着原主的身份,她有些不耐的伸出手掌。
方氏見此,立馬催促身後的大夫,“快!快給我兒看看!”
老大夫握上尤扶桑的脈搏仔細檢查,最後起身朝方氏搖了搖頭:“令愛身體已完全恢複,康健的很。”
“那還需要吃點什麼藥嗎?”
“無需。”老大夫轉過身,“多出來走動走動便是。”
聞言,方氏徹底放心下來。
讓人送走老大夫後,又看向尤扶桑:“囡寶兒,爹爹聽人說你今日将那花氏趕了出去,你平日不是最疼寵他,今日這是怎麼了?”
這拙劣的試探尤扶桑如何聽不出來,她微挑了下眉:“突然不喜歡了。”
原主也是個暴戾無常的性子,喜惡瞬息萬變。
如此回答,方氏倒也挑不出錯來。
“大夫雖說你身子恢複,但夜間也要有人侍候。那花氏你不喜歡,不如就讓那溫氏過來,他倒是個細緻的性子,照顧你也能更妥帖些。”
方氏口中的溫氏便是原主另一個夫郎,他與花柳都是原主的側侍。溫氏性子溫和柔弱,在這府中也不争不搶的,原主對這個側侍很快便失去興趣,将其抛之腦後。
尤扶桑下意識回絕:“不需要。”
方氏知道她對這個溫氏早就厭棄。
但想到另外一個人,他臉色有些難看:“那就讓那個程遇青過來,占了你正夫的位置還花了一百兩銀子,總要有點用才是。”
程遇青,便是原主的正夫。
此人是被原主強娶回來的,對方并不願意,甚至新婚夜還鬧了幾次自殺。
原主這個驕傲性子,隻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看不上她的份?
再加上那段時日,鄉考失敗,原主将氣全撒到了這正夫的身上,動不動便對他打罵,差點要了對方的命。
直到後來花氏進府,這程遇青才有了喘氣的機會。
她現在就是原主,尤扶桑可不想跟個仇人共處一室,“誰都不需要。”
方氏見她眼底越發不耐,也沒再說什麼。
轉身離開後,卻遣了個人朝春華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