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意外接到表姐打來的電話,表姐淡淡說道:“你最近怎麼樣?我聽我媽說你已經回家。”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當初那本漫畫哪來的?”
表姐這次未隐瞞,直率回答:“我爸爸親戚那邊有一個小叔叔,他酷愛旅行,有次從非洲帶回來一塊漂亮的石頭,說是一個原始部落的酋長送的。小叔叔送給他們不少衣服和食物,酋長便用這塊石頭作為回報,還說很值錢的,在他們部落傳了很多代。小叔叔隻是笑着接受,雖然覺得不值幾個錢。回國後見我喜歡,便送給了我。我有次睡前把玩這塊石頭,睡着後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醒來後一拿起筆,就控制不住地将夢中内容畫了下來。”
非洲的原始部落!
與城堡小侍女所說的一樣地方。
我拿着手機的手開始顫抖,“你現在還做這些夢嗎?”
“沒有了。真奇怪,自你入院治療後,我就再也沒做過什麼夢,也沒畫這些畫,甚至當我強行想畫也畫不出來。”
挂斷了電話,我主動在微博給城堡小侍女留言:【我表姐經曆了和你差不多的事情,也與非洲的一個原始部落有關,你不覺得應該與我聯系一下嗎?】
但城堡小侍女的頭像一直是灰色,從未回複我。
一個禮拜後,我突然收到表姐從美國寄來的石頭。這是一塊雪白圓潤的石頭,看起來與普通石頭無異,可對着陽光細看,可看到上面布滿了透明小晶粒。
當晚我把這塊石頭放在枕下。
連着半月沒做夢的我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我當時不覺得是夢,以為是真實發生。
——
夢裡是一片朦胧的昏暗深海。
我和一個衣着華美的美人坐在一條獨木船上聊天。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全是這樣的獨木船,漂蕩在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大海。
如果沒有半空飛舞的昏黃光團與河面漂浮的淺黃小燈,一定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美人戴着幾層面紗,但隐約可見絕色五官。
“這是哪裡?你又是誰?”我問。
“噓!”這個面紗美人将手指放在唇上,“小聲點。”
我不再說話,打量起四周的小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船上坐着的全是兇猛的野獸,惡狼、老虎、獅子、豹子等。它們安靜地坐在漂流船上,就像一尊尊石像。
美人低聲道:“看到了嗎?它們全是我們大陸死去的靈獸。它們生前的外形就像你們人類一樣,但死後靈魂就會呈現出原形。正是它們,把我們精靈族幾乎趕盡殺絕。”
我刹那明白,銀發男人和銀發女人都是猛獸,而眼前的美人便是精靈女王——因為太過美麗而戴着面紗。
美人微微笑着,“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一個你這樣有緣人。”
我問:“為什麼是我?”
美人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你。也許與你的生辰年月有關或體質有關,都是代表人類精氣神或者命運的東西。”
我微歎道:“你希望我幫你什麼?”
美人說:“我們精靈族不可以被滅亡,哪怕隻是一息尚存,也要存活下去。”
我好奇問道:“黑城堡裡的精靈不是全都被殘殺殆盡了嗎?”
“沒有。你在黑城堡見到的長發女人便是精靈,你沒有見到的雜工、廚師等也是精靈,但大部分平民精靈被殺,隻有一小部分在屠殺剛開始時坐船逃了出去。你既是我們的有緣人,就請給他們多一點生存空間吧。一族獨大,這個世界就會失衡。”
“失衡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天災人禍。風、雨、雪都會造成災難,但我們精靈有辦法預防、抵禦這種災難,沒有我們這樣的原始住民,靈獸也無法在這裡長久生存。至于人禍,破壞性超過天災,還會造成天災,我無法簡略告訴你。”
見我一直盯着她的面紗,美人忽然伸手拉扯,“你想看看我的模樣嗎?”
“當然。”
人人都有好奇心。
盡管有心理準備,可面紗被取下的刹那,我還是驚呆了。美豔得發光的五官,眼睛、鼻梁、嘴唇仿佛都在發光,美得璀璨眩目,美得不似凡間所有,似乎還有點像銀發小王子。
我竟被她的美貌震得短暫失明,呼吸越來越急促……
猛地睜開雙眼,我醒了過來。
原來,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