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明顯變涼,南境的炎熱蕩然無存。
侍女們低呼天氣變得好舒服。
這裡是南境的邊境。一大排栅欄将大山半包圍起來,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一座高塔,上面站着幾個衛兵,觀察遠近動向及傳遞訊息。
護送的衛兵頭領遞交了通行證,核驗無誤後,我們又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幾輛馬車。随行的衛兵們全騎上了白馬。
我是最後一個坐上馬車,還沒坐穩,馬車就一個劇烈晃動,差點害我跌倒。
一把扶住把手,突然驚奇地發現馬車居然飛了起來。
确切地說,是拉着馬車的六匹馬飛了起來。它們的身側生出白色雙翼,用力地扇動,帶着馬上沖上天空。
除了我,沒人對這些感到驚訝。
坐穩後,我又從車窗看向外面,衛兵們所騎的白馬也全都飛了起來,再加上他們人高馬大,個個都像白馬王子一般。
我忍不住想笑,但沒笑出來。
就算是白馬王子又如何,又幫不了我。目前我的最大倚仗隻有雅妮公主。
我和雅妮公主談不上是什麼朋友,也不是什麼心腹與主人關系,熟人而已。我不知道接下來和雅妮公主會如何。
我一點也不了解她。
她似乎也不想了解我。自那次一起吃早餐後,我們再沒有怎麼說過話。
除了訓練,她大多數時間待在卧房,和美男們“雕刻時光”,時有強制壓抑的痛呼聲若隐若現。
她知道我對這類事懼怕加反感,除了第一次叫上我外再未叫過。
我不由得看向飛在前方的金色馬車,心想,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四輛馬車在天空飛呀飛,數百匹飛馬也緊跟在後,并形成一個半包圍圈,把所有馬車圈在裡面。
兩三個鐘頭後,飛馬們開始逐漸下降。
我漸漸看清四周圍景象。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數條湖泊和小溪,還有大大小小的山脈和農田。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此時已經傍晚。
馬車降落後帶着我們飛快奔跑,趕在天黑前停在西境的邊界。這裡也像南境的邊界一樣有很長的栅欄和很多高塔。唯一不同的是,不遠處還有一座很大的驿站。确認身份後,我們走進驿站休息。
所有人精疲力竭,倒頭就睡。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又起床,接着趕路。
我正要踏上黑馬車時,雅妮公主把我叫了過去。
飛馳前行的金色馬車裡,雅妮公主對我說道:“我想把你從伴嫁侍女裡摘出來,做我的近身侍女。”
“為什麼?”我問。
“我沒有其他可信任的人。”她說得直截了當。
“你就信任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從你在黑城堡的日常工作來看,你不會是一個太壞的人。在你之前有過很多的女雜役,但沒一個像你這樣給房間每日通風,還偷偷塞餅屑給我們。所有雜役都把我們當動物,隻有你把我們當小女孩,還經常打來清水,也許是給我們洗臉,但我們不需要。”
“不是。”我說道,“是用來給你們擦身的,因為大小便會沾你們身上,天天如此,房間會臭得進不去。”
她大笑,“有意思。”
就這樣,我留在了她的金色馬車裡,做她的近身侍女。
馬車行駛至中午,我們又轉乘小火車。小火車開過最難走的一段崎岖山路後,我們又坐上馬車。
“為什麼馬車不能飛了?”我問雅妮公主。
雅妮公主正對鏡補妝,“因為境内是不允許飛的,容易讓奸細有機可乘機。”
兩個鐘頭後,我們終于站到了西境王宮前。
西境王宮有點像我在泰國見到的曼谷大王宮,很有東南亞風情。
天空又下起了大雨,一大群仆從拿着雨衣和雨傘過來,衆星捧月般擁着雅妮公主下了馬車。
可盡管如此,雅妮公主的頭發和披肩還是濕了一半,因為雨實在太大了。
我們一路狼狽地踏上台階,跟着仆從走進一處偏殿。
剛剛走入,還沒來得及脫下雨衣,放下雨傘,一記長鞭就狠狠地甩了過來,正好甩在雅妮公主左側的一個侍女身上。
侍女哀叫着痛倒在地,唰的又一聲,又一鞭甩在右側的侍女身上,這個侍女也痛得癱倒在地。
氣氛凝固,所有人吓得大氣不敢喘。
就算倒下的是西境的侍女,也很瘆人。
“一群愚笨的奴隸,”一道懶洋洋的卻帶着冷意的聲音傳來,“隻給一鞭子算便宜你們了,怎麼讓我新娘被雨打濕了?”
一個戴着王冠、穿着華貴長衣的美少年翹着二郎腿坐在寶座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們。
他年紀很小,最多十六歲,但瘦削兩頰透出的殘忍,讓人心驚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