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唱嗨了,她第一次聽懂《小芳》的時候就暗罵了一句渣男,這種知青抛棄農村相好的戲碼想必在這個年代經常上演。
想到這,胡桃突然探出頭去問李不言:“李不言,你下鄉的時候有沒有相好的?有沒有抛棄她?”
李不言老實地搖搖頭後又搖了搖頭。
胡桃疑惑了:“你幹嘛搖兩次頭啊?”
李不言誠實地說:“沒有相好的.......也沒有抛棄她。”
這話說的實在不符合常理。
胡桃問道:“既沒有相好也沒有抛棄?能是誰啊?”
李不言伸手指了指胡桃,說道:“你。”
胡桃聞言吓得一激靈縮回了衛生間,消化着李不言話中的信息量。
她穿越來的時間太短,又沒有選擇“失意”這條快捷讀檔賽道,胡桃現在都不明白李不言不愛她又為什麼要娶她,本來胡桃還想等胡家大哥來了問個清楚的,可李不言這番話實在是有含金量。
胡桃捋了捋自己的身世,可以确定的是,原主是李不言當年插隊所在的那個農村裡的人,胡桃驚訝,原來“小芳”竟是我自己。
隻是胡桃轉念一想,好像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李不言還娶了自己。
可是聯想到李不言是在1977年就回北京了,而自己實打實地1980年才成年沒多久,也就是說在鄉下,李不言與她瞧對眼的時候,她才15歲。
禽獸啊。胡桃暗罵了一聲,這比小芳的故事還禽獸呢。
原來李不言是想把原主甩掉,沒想到原主成年後黏到了北京來,李不言又嫌棄原主沒文化鬧笑話,所以冷暴力原主。
難怪那麼不想結婚還是結婚了,結婚了又想盡辦法想要離婚。
胡桃再度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狠狠地白了一眼李不言,便從客廳拿了一個小闆凳進衛生間開始搓起了衣服。
李不言已經習慣了胡桃的陰晴不定。
在胡桃心情好的時候,她會對自己極盡讨好,在胡桃心情不好的時候,又會對自己極盡辱罵。
顯然胡桃翻了個白眼之後就要開始對自己極盡辱罵了。
可預想之内的指責聲并沒有響起,胡桃并沒有對他多說些什麼便回衛生間了。
李不言也不準備接腔,隻是擦好玻璃後李不言還是有點犯怵地端着水盆走進了衛生間。
胡桃正端坐在小闆凳上哼着歌搓着衣服。
胡桃唱歌并不算好聽,隻能說是一句KTV水平,但是卻是個十足十的K歌愛好者,開心的時候、沮喪的時候都喜歡去KTV嚎上一嗓子,也算得上是中華小曲庫了。
胡桃一邊費力地搓着衣服上的油漬,一邊哼着許嵩的《全球變冷》,胡桃念大學的時候正是□□音樂三巨頭閃耀時,大家見面都要互問一句你最喜歡誰,胡桃都會十分上道地回一句嵩鼠。
“不必反反複複想太多,每天都要過得更灑脫,看得透放得下,拈花一朵~”胡桃邊哼歌邊給手中衣服的另一處油漬上打上洗衣粉。
李不言聽着胡桃哼出的小調,這次她唱的歌雖然調子仍然奇怪,但歌詞總是正常了些,李不言看着胡桃手中麻利的動作與衣服上頑固的污漬形成的鮮明對比,突然出聲道:“下午我帶你去百貨大樓買兩身新衣服吧。”
胡桃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得一顫,她自我認知十分明确,那就是唱歌也就是大白嗓KTV水平,偶爾還會跑調,大學舍友每次在她唱歌時都會開玩笑地來上一句自己人,别開腔!
胡桃有些羞臊,卻仍然敏銳地捕捉到了李不言話裡的信息:百貨大樓買衣服。
胡桃興奮地點點頭:“好呀好呀。”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誰出錢啊?”她口袋裡可還有五元巨款呢。
李不言覺得胡桃在明知故問,胡桃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顯然是他來出錢啊。于是便順着胡桃的話道:“當然是我了。”
胡桃開心到起飛,原主的這些花裡胡哨的大紅大綠碎花褂子和肥肥的闊腿褲讓胡桃頭疼,要不是沒有換洗衣服,胡桃還真不願意穿這些衣服。
胡桃秉承着錢進口袋絕不出的原則,回道:“好,那中午還去食堂吃,那不要錢。吃完去逛百貨大樓。”
李不言啞然失笑,腦海裡瞬間回想起胡桃筆下那飄逸的五個大字:吃免費的飯。
可胡桃不知道的是,他每個月的工資裡都有一部分作為食堂費用被預扣掉了,換言之——并不是免費。
李不言很好奇胡桃知道之後會不會更要天天去食堂吃飯,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想看到胡桃的反應,那一瞬間的表情一定很生動。
但李不言也隻是在心裡想想,答了一聲好後,換了一盆清水便繼續回去擦玻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