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柴郡主是敵是友?”弄不清楚柴平所求,有一樣必須要理清楚,她是友是敵?
“不重要。”怎麼會重要呢?比起趙光義已然亮出弓箭企圖要花蕊夫人的命,柴平顯得也就不那麼的重要。因為花蕊夫人需要解決的困境是,如何讓趙光義從今往後不敢再動手殺他。
大宋朝廷,暗流湧動,誰也不知道誰在其中作為推手,誰又為棋子。
被下令禁足的柴平,安安靜靜呆在院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嚴格執行所謂的禁足诏令。
然不過半個月,京中傳出另一則消息。
“什麼,範旻病死了。”是的,獻上《刑統》的範旻,得趙匡胤贊許,為趙匡胤解燃眉之急,得趙匡胤再一次委以重任,将他啟用,可惜,沒等他被用起,卻傳來消息,人死了。
符太後聽聞消息時錯愕不矣,與之相比在她對面的柴平顯得淡定得多,聽到消息隻是點點頭,對上符太後的錯愕,柴平隻問:“母親别亂想。天下人都知道範旻為陛下分憂,雖然讓晉王為此受到懲罰,誰讓晉王有錯在先。”
“若天下人都講理,便沒了許多的紛争,尤其這個人是晉王。”符太後一語道破關鍵,誰承想柴平攤手道:“我要是晉王,我斷不會在這種時候對範旻動手,如此蠢笨之事,不是聰明人晉王該做的。”
對啊,誰都清楚範旻得罪趙光義,偏在這種時候範旻死了,死得太過突然。怎麼不讓人聯想翩翩?
一時之間,怕在聽到範旻死訊時,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趙光義受到責罰,心中生怨,他無法對趙匡胤訴說心中的煩悶,倒是大可對一個範旻動手,撒撒氣,天經地義。
可是,越是聽起來天經地義的事,誰規定不可能是别人設下的陷阱?
“你倒是相信他的人品。”符太後嗤笑一聲。
不料柴平語重心長的道:“非信晉王的人品,而是從利益的角度,晉王不會是動手的人。自然,在其中攪動風雲者,有意思得很。”
懂得捉住機會,并且能夠捉住機會的人多着。
趙光義為何要殺人?為了權利地位。
他可以為了權勢地位殺人,也會有人為了權勢地位殺人。
立刻,符太後懂得柴平話中何意,一個名字待要脫口而出。
範旻雖死,對外稱急病,病得如此巧合,偏又沒有人查得出所以然,但無數譴責的目光都落在趙光義的身上,趙光義感受到每個人望向他的視線都透着打量,似在無聲詢問,趙光義如此容不得人?
趙光義百口莫辯。
倘若有人問出,趙光義還能辯解一番,但這樣沒有任何證據的事,誰會問?誰敢問?
對上趙光義,都是在一通打量後,默默移開目光,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趙光義那叫一個憋屈,他想解釋,偏沒有一個解釋的機會。沒有人問,他去主動解釋,這不純純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怎麼做都是錯,加上趙匡胤的疏離,趙光義越發急。
急,趙光義無奈進宮尋杜太後,想從親娘那兒或許能讨上一個主意改變眼下的局面。
進宮之時,恰好瞧見一個宮女從杜太後宮中出來,來的這一位在路過趙光義時福身見禮,本來趙光義并沒有當回事,越過人便要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道:“我記得她是柴郡主身邊的人。”
此話落下,身後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士答道:“是伺候在柴郡主身邊的宮女,好像叫昆娘。”
趙光義回過頭,難免憶起眼下他所受的困境,心中的憋屈追究起來都因柴平而起。如果那天不是柴平的話,不會有諸多的事,一道視線掃過一旁的人道:“人人都道我心狠手辣,我不能白白擔了這個名頭。是該殺個人助助興了。”
話中之意,身邊的人如何不懂。
殺一個宮女而已,不值一提。
“别讓她死得太容易。”趙光義補上一句,“這些日子柴郡主被禁足府上,想必人閑得很。該讓她知道,這天下是大宋的天下,不是後周,更不是她柴氏的天下。”
一旁的将士立刻應下一聲是,當即去辦。
奉命出來辦事的宮女,萬萬沒有想到,突然跑出一群人,上來就對她一通拳打腳踢。
皇宮大苑内,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路過的宮人們本來想要救人,結果卻被旁邊的宮人攔下。
看看出手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個時候膽敢沖上去救人,是活得不耐煩嗎?
最終,宮中,是被活活打死的。
原本晴空萬裡,瞬間烏雲密布。
柴府内的柴平昂頭看天,随口問一句,“要下雨了,昆娘還沒回來,你們拿上傘去迎一迎,莫讓她淋了雨。”
“是。”一旁的宮女應下一聲是,随着大雨落下,一個宮女急急行來,遇着雷電閃過,面露驚恐的道:“郡主,昆娘,昆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