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這話一出,滿院子裡的人都神色詭異的看着她。
要真是刺林裡的毒,那他們今晚吃了,沒事啊。
趙阿婆和趙青竹是知道原因了,娘倆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
緩解這個的方子姜璃已經告訴她們了,但現在不知道薛大牛什麼樣了,白天她們碰到了樟樹葉摘了一些,杉樹皮還得去現割。
“娘,我跟你一起去。”
趙青竹起身跟着出門。
此時老趙家院中亂成一團,老太太抱着薛大牛,讓他不要撓,但薛大牛現在臉上全身的皮膚都紅了,長得疙瘩連成片,看着異常駭人。
“奶奶,我痛,還癢,我受不了,我要死了嗚嗚嗚。”
“大牛啊,你忍忍,等趙奶奶來了給你上了藥,就好了。”
她話是這麼說,但這村子裡,先前就有一個中毒死了的,都無藥可解,薛大牛如今也中了這毒,估摸着,也是沒希望了。
薛大牛邊哭邊喊,老太太最疼薛大牛,如今看着他這可憐樣子,她想把姜璃碎屍萬段了。
兩家離得不算近,趙阿婆她們一路小跑着過去,看到薛大牛的樣子還是驚了一下。
趙青竹看到整個人都紅腫起來的薛大牛,停都沒停就和趙阿婆說道:“娘,我回去煎藥。”
“唉,喊上你哥陪你。”
趙青竹人已經飛快的跑遠,天已經要黑了,她一個人去山腳割杉樹皮比較危險。
喊上大哥割了杉樹皮回來,又将白日裡摘的樟樹葉一起放進瓦盆裡煮,直到熬出濃濃的黑水,撈掉原料,她端着瓦盆去的老薛家。
薛大牛又癢又痛一直哭喊,周邊鄰居都聽見了,紛紛跑過來看。
趙青竹端着瓦盆過去的時候,院子裡擠滿了人。
“各位叔伯嬸子大娘,讓一下讓一下,藥來了。”
衆人回頭,就見趙青竹端着半瓦盆黑漆漆的水。
“這是啥藥?你們找到能解刺林毒的藥了?”
趙阿婆接過瓦盆,來不及接問話,她試了一下溫度,讓劉春花拿了條帕子來,她親自上手給薛大牛擦洗。
全身擦了幾遍之後,薛大牛安靜下來了。
“大牛,怎麼樣?還癢嗎?”
薛大牛微微搖頭,“不怎麼癢了,但還有點難受。”
趙阿婆松了口氣,看來這法子真的有用。
她把帕子遞給劉春花,起身說道:“你繼續給他擦洗,注意不要撓破皮了,看看晚上紅腫會不會消,如果消了,那慢慢就好了。”
左鄰右舍的都唏噓了一下,還以為薛大牛不成了,沒想到趙阿婆竟然找到了法子。
老太太知道孫子命保住了,可心頭的氣還沒消。
“老二老三,你們去把姜氏那個歹毒的賤人叫過來。”
薛家人還未動,趙阿婆就說道:“李嫂子,我剛才聽春花說了一嘴,這事兒,怪不上姜氏啊。”
“如何怪不得她?是她撺掇阿甯哄騙我們,若不是阿甯說那刺芽能吃,我們也不會去摘,大牛也不會中毒,她歹毒心腸,這點矛盾竟然想要人命,以往還真是我老婆子心慈手軟了,讓她蹬鼻子上臉!”
老太太話落,一旁的趙青竹接過話頭。
“大娘,依你這話,還真就不怪姜娘子了,今天白天我和我娘去挖草藥,正巧撞見她和阿甯在摘這個刺芽,她們說能吃,我們也摘了不少,今晚攤餅吃了,都沒事。”
趙青竹這話出來,所有人都有些震驚。
隻聽趙阿婆說道:“那刺林裡,還有一種樹,薛大牛應該是摘到了,你們應該不止一個人摘了吧,就大牛一個人中毒。”
此時劉春花和老太太才反應過來,她倆沒事。
老太太心裡的氣還是不順,但又被趙阿婆母女攔住了,覺得很沒面子,回頭看着趙阿婆說道:“你們娘倆,和姜氏也素不相識,怎就幫她說起話來了。”
趙青竹嗤笑一聲,随後看着院中的人說道:“諸位叔伯嬸子,今天姜娘子教我和我娘如何辨别刺林裡有毒的和沒毒的,兩種樹長得很相似,但樹幹上有刺的無毒,樹幹上無刺的有毒,無刺的枝葉還細長,大家以後去山谷裡,可以仔細觀察一下。”
“至于這無毒的,确實能吃,今晚我們吃了。”
趙青竹眼神掃到廊下,看到那三個背簍裡,都是大半背簍刺龍芽,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亦是不快。
“喲,二嫂,你們摘了這麼多回來啊,不會整個山谷都被你們摘完了吧,我還想着明天再去摘點的。”
趙青竹的嘴不饒人,趙阿婆平日裡都是耳提面命,但剛才聽了老太太的話,她心頭也不快。
話說了,事情也辦了,懶得繼續呆這裡。
看向老太太說道:“老嫂子,大牛這副藥不一定能把毒全部解掉,明日你再拿着瓦盆來我家,藥錢的話,給我二十六個銅闆就可以。”
這個價格出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二十六個銅闆啊,攢雞子都得攢五十多個。
這還是頭一次,見趙阿婆收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