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棠起身,對他作了個揖,“少城主,魇牌之事多謝了,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可以傳訊給我。”她分出一縷靈力浮在桌上,如果褚錦懷想,就可以把這縷靈力放入傳訊石,以後兩人便可通過傳訊石聯絡。
迹棠轉身欲走,忽聽見身後褚錦懷懶洋洋說:“結盟之事暫且不提,我還有一事要問你。”
迹棠側眸看去一眼,語氣硬邦邦的:“不是沒什麼好說?”
褚錦懷擡擡下巴,“坐。”
迹棠洩氣般坐回去。“少城主還要問什麼?”
褚錦懷向郇槿之遞去一個眼神,郇槿之會意,對迹棠笑了下轉身出去。
迹棠:“什麼事還要避着師姐?”
褚錦懷收斂了漫不經心的笑意,神色認真起來,“黑衣信徒有沒有找過你?”
迹棠不解:“什麼黑衣信徒?”
褚錦懷:“看來沒找過你,但鲟鲨王獸前輩的事情你知道。”
“黑衣信徒和王獸前輩有關系?”迹棠向前傾了傾身,表情凝重問,“少城主知道王獸前輩的事?”
“了解一二。”
迹棠急問:“王獸前輩到底被誰所害?是你說的黑衣信徒?”
褚錦懷示意她稍安勿躁,“黑衣信徒一定和王獸前輩有關,但是不是他們直接動的手,這我現在還不确定。以王獸前輩的修為,那些人真能把它逼到窮途末路嗎?”
迹棠抓住關鍵點,“他們?黑衣信徒不是一個人?”
“不是,很多個。”褚錦懷道,“我懷疑黑衣信徒身後還有更厲害的存在,從我接觸的那幾個黑衣信徒來看,他們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可查了這許久,也沒有查到任何有關他們幕後之人的蛛絲馬迹,這很奇怪。”
迹棠有些聽不明白了,“這些黑衣信徒是哪來的,你又怎麼能肯定他們還有幕後主使?”
“這就是奇怪之處,我查到現在,根本查不到他們來自哪門哪派,除了那些通用法術外,也看不出他們的路數和師承。我隻是懷疑他們背後有人,但也不完全肯定,沒有查到幕後之人這一點,要麼就是沒有,要麼就是藏得太深了。可我還是更傾向後者,我曾和黑衣信徒交過手,以對方修為,想要把王獸前輩逼到這份上,難。”
迹棠:“如果他們聯手呢,有可能嗎?”
褚錦懷沉默片刻,“說不準。”
迹棠:“少城主了解黑衣信徒多少?”
褚錦懷:“我現在隻知道他們遊走修真界,遍尋頂尖強者,他們想要把這些強者全都聚集起來,王獸前輩就是他們的目标之一。”
“我猜黑衣信徒在王獸前輩元神受控,劇毒入髓前就說服過他,隻是前輩剛正不阿,不受他們蠱惑,收服不成,他們這才用了歪門邪道,轉而利用王獸前輩在海上作亂,最終王獸前輩自知無法擺脫束縛,隻得趁清醒之餘選擇了自爆。”
“隻是王獸前輩受誰所控,受何劇毒還不明了,但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幹系。”
迹棠深吸一口氣,“王獸前輩的事情你全都知道?”
褚錦懷挑眉,“你不要小看了登天城。”
迹棠:“不敢,那少城主問我黑衣信徒又是何意,他們會來找我?”
“王獸前輩的傳承之地也是他們的目标。丘潤舫,你不是還和她交過手,她就是黑衣信徒之一。”
迹棠對褚錦懷知道此事并不吃驚,他既然能知道王獸前輩自爆始末,那她和丘潤舫交手的事也肯定在他探查範圍内。
她隻是驚歎登天城的關系網,遍布得着實太大了。
迹棠:“他們看中了下一任鲟鲨族族長?”
褚錦懷手指一下一下點在座椅扶手,“比起下一任族長,我覺得他們更想要鲟鲨族血脈裡極快躍升修為的秘密,鲨奇是個不錯的研究對象。隻是可惜,它死了。”
“我派去的人現在一直在傳承之地的小島上,黑衣信徒沒再去過傳承之地,這說明王獸前輩的封印依舊有效,他們還沒有找到強行突破的辦法。”
迹棠沒提沉睡在自己識海裡的鲨奇,她對褚錦懷還沒放下戒備。“這麼說我就成了黑衣信徒們進入傳承之地的鑰匙了。”
褚錦懷:“可以這麼認為。不過一旦他們看出你的潛力,你也會從鑰匙變成潛在的招攬對象。”
他打量迹棠說:“你是魇族的核心一脈,名正言順的魇族族長,魇族傳承之地的傳承者,隻要給你時間讓你成長下去,你也會步入王獸前輩那個境界。”
“魇族名正言順的族長是我父親,不是我。”迹棠一直相信她父母還活着,“少城主過譽了,想必在我之前,也會有很多修真界強者步入大乘境界。”
褚錦懷似乎是聽見了什麼笑話,“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比你努力的人,可最好的資源依舊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天生的靈根也隻會出現在少數人身上。迹棠,這就是優勢。”
“當然了,也因為這樣,我們更容易成為他人的靶子。你本可以晚一些接觸到這個層面的,可你這把鑰匙是黑衣信徒們進入傳承之地的關鍵,他們調查你、來找你都是早晚的事。”
迹棠眉頭從褚錦懷開始說起黑衣信徒就沒有放平過。
她就像走進了一盤棋,成為棋盤中一枚不受自己控制的棋子。
褚錦懷:“王獸前輩的事情我還在查,傳承之地我也一直派人盯着。如果黑衣信徒找上你,你可以和我通個氣。”
迹棠:“知道了。”
褚錦懷目光看向珠簾外,“你那位師兄等你很久了,看你們關系不錯,打算告訴他嗎?”
迹棠:“少城主連我身邊的人都調查嗎?”
褚錦懷笑道:“這需要調查?問你師姐不就知道了。”
迹棠心知是自己敏感了,她起身,“這些事沒必要告訴他,既然鑰匙是我,那也不用把無關緊要的人牽扯進來。”
褚錦懷見她掀開珠簾,聲音又恢複成懶散的語調:“我的結盟依舊有效,但我不會和弱者結盟。”所以快點成長起來吧。
迹棠沒有回頭,徑直下車。
褚錦懷打個哈欠,他看了一會晃動的珠簾,目光透過珠簾落在向宿盡舟走去的迹棠身上。
無關緊要?
褚錦懷收回眸子,玩味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