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棠聞言笑道:“遺留?不就是幾百年前名門正道洗劫九冥淵搶來的東西嗎!”
老頭大驚失色,這會也不怕合不合禮儀規矩,直接拽着迹棠來到小胡同裡,他先是探身往外看看,才回頭說:“前輩,這話說不得啊!”
迹棠哼道:“有什麼說不得,我說的不是實情?”
老頭支支吾吾半天,才苦着臉說:“那會小老兒還沒出生,自是不知道實情的。”
迹棠:“現在知道也不晚。”她朝老頭一擡下巴,“你說的魇尊寶物在哪?”
老頭連連點頭,“您跟我來!”
黑市裡地形錯綜複雜,遍布許多胡同,胡同和胡同之間交錯延伸,沒來過幾次的人很容易分不清方向。
老頭帶迹棠從胡同裡穿出來,引她進了一個老舊的磚房。
裡面聽見動靜,跑出來一個樣貌清秀,約莫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人。
“爺爺!”
他叫完就看見了後面的迹棠,很快又看向老頭,見老頭樂呵呵的,他的神色才放松了些。
老頭高興地舞着雙手:“小朝,這位前輩有你需要的丹藥!”他對迹棠指指裡面,“魇尊的寶貝都在裡面放着呢!”
迹棠不怕他耍詐,跟他往裡走,“你一個剛開竅的,和一個剛築基中期的,怎麼會有魇尊法寶?”
老頭見她一下子就看出了孫子修為,對迹棠更是尊敬,連稱呼都改了,“不瞞大能,我兒在外闖蕩幾十年,尋了些寶物,這些寶物讓他結了不少仇家,最後也因為這些寶物死在了仇家手裡。寶物他留給了我和我這孫子,我們也就靠着這些寶物才進了修真一道。”
迹棠進屋後,老頭先讓青年把破舊不堪的木門合攏,又讓青年拿出儲物袋。
青年像拿珍寶般,把儲物袋從懷裡取出來,在老頭的催促下才把裡面寶物都放在了桌上。
迹棠眸光掃過去,寶物雜七雜八,種類倒是不少,值錢的卻沒幾樣,堆在一起,像堆破爛。
迹棠上前從裡面翻找,漫不經心的眸子在看到裡面一支樸素的簪子時忽然頓住。
她手指輕輕摸了下簪子,為了不讓老頭和青年看出端倪,又馬上移開手,掩去眼中驚訝和複雜的神色。
她随意翻找片刻,說:“寶物倒是不少,魇尊的卻沒有一個。”
老頭瞪大眼睛,不相信地扯着嗓子:“怎麼可能呢?我兒殺的那個修士——”他猛地住聲。
迹棠目光又輕輕落在簪子上,說道:“你都在黑市賣東西了,還怕提殺人?”
老頭被說得啞口無言,半天才道:“……您說的是。”
迹棠看向他,“你兒子殺的修士和魇尊有什麼淵源?”
老頭搖頭,不再避諱,“我不大清楚,我兒也是聽那修士炫耀說有魇尊的寶物,這才動了殺心。”
迹棠從寶物裡翻翻找找,“這柄折扇還不錯,我倒是能看上,”她又随手動了動,拿起一早看見的簪子,“倒是有種古樸的韻味,就這兩個吧。”
老頭遲疑,“這柄折扇還算是個好物件,施展低階風系法術時有加成的效果,可這簪子實在不值錢,您要不再選些别的?”
看樣子生怕不合迹棠的意,換不來丹藥。
“不用了。”迹棠把靈霄千回丹抛給老頭,“以物易物。”
老頭驚喜不已,顯然沒想到用這點物件就能換來靈霄千回丹。他忙打開把丹藥倒出來,雖然剛才迹棠吃了幾顆,但裡面還有十餘顆,這對他們二人來說着實驚喜,遠遠物超所值。
老頭千恩萬謝,迹棠擺擺手,剛要離開就又被老頭叫住。
老頭一臉讨好:“大能,您是為尋魇尊法寶來的嗎?”
迹棠回身看他,“魇尊法寶都是好東西,誰不想要。”
老頭稱是:“您要是信得過小老兒,那您就再從這等等,我去叫個有大神通的來。”
迹棠挑眉,“你還認識其他賣魇尊法寶的?”
老頭嘿嘿一笑,“我為了給孫子尋藥,在黑市轉悠好久啦!久而久之就熟悉了幾位大前輩,那人手裡的寶物比我這些值錢多了,而且他肯定不止一件魇尊寶物!”
迹棠感興趣,“怎麼說?”
老頭:“他可是位大能人!今年四百五十歲!”
迹棠了然:“他參與了四百年前九冥淵的圍剿?”
老頭一拍大腿,“就是這樣!”
他沒有發現,迹棠的神色已經漸漸冷了下來。
青年比老頭敏銳許多,見迹棠神色有變,閃身擋在老頭身前,警惕地看着她。
老頭不明所以,還歪着身子探頭出來。
迹棠咬牙切齒地邊笑邊說:“魇尊那個魔頭作惡多端,法寶卻是好的,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見那個人了。”
青年還在打量她,依舊防備。
老頭先一步笑道:“好好好!小老兒這就去找他過來!”
與此同時,木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
迹棠回頭,就看見一身玄衣、渾身不停往外冒冷氣的宿盡舟擡步進來。
他目光沉沉,有如實質地壓在迹棠身上,聲音裡全是冰霜,“你說誰作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