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易自山,朝香味來源看去,隻見沈南衣攤開手掌,裡面放着一隻金黃的雞腿。
“娘親今日做的荷葉雞。我看你上次好像都沒吃過蜜棗的樣子,你應當也是沒又吃過這個的。我将我的雞腿分給你了。”
易自山接過雞腿,看了看沈南衣。
明明很大方地直接将雞腿給了他,但此刻,隻瞧見她的小臉上寫滿了舍不得。
于是易自山又将雞腿遞到沈南衣面前,“你不吃?”
沈南衣狠下心,撇開臉,将易自山遞過來的雞腿推了過去,“我吃過了,你吃吧。”
易自山将雞腿湊近筆尖聞了聞,“啊,好香啊,好像有些人舍不得啊。”
“叫你吃你便吃。我沈大王可不是苛待下屬的人。”
聽見那小鬼頭說自己是下屬,易自山倒也沒生氣,将手中的雞腿放入口中,品嘗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色香味俱全。
上一次他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還是未進罪魁山之時,他進了罪魁山,每日吃的不是野果,就是湖裡的魚。
等到他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後,口腹之欲倒也是沒有那麼強烈了,好幾日才會去吃點東西,但都是對付對付得了。
輕笑了兩聲,“多謝你這個小鬼頭的雞腿。不若老夫帶你去釣魚吧。”
“釣魚?好啊好啊!”
易自山看見小女孩的笑臉,也輕笑了兩聲。
倉湖邊,易自山同沈南衣坐在一起,一人一根竹竿,釣着魚。
不細看還看不出旁邊的草叢裡還趴着一隻巨大的元龜。
烈日當空,剛坐下不久,還未釣上一條魚,倒是将兩人的睡意掉了出來,紛紛閉了眼睛,打起盹來。
若是一個普通路人瞧見這個背影還會以為是一個看着仙風道骨的老頭帶着一個小孩認真地瞧着水面的動靜。
但,正面看過去,兩人早已進入了夢鄉。
魚扯住了魚線上的餌料,想逃,但卻扯不出已經嵌入嘴的鈎子。
魚的力氣太大,将易自山面前施過法的魚竿扯到了地面上,發處砰的一聲,将睡夢中兩人帶回了現實。
“上鈎了上鈎了!”易自山連忙扯過魚竿,将魚往岸上拉。
睡眼惺忪的沈南衣,還未反應過來,自己面前的魚竿就被易自山搶了去。
“釣到魚啦?”
沈南衣揉了揉眼睛,看見易自山使勁拉扯着魚竿,水下的魚好像很大。
于是沈南衣立即上前,搭把手,同易自山一起,拉着魚竿。
“不行不行。”兩人合力,還是不能将水裡的魚給拉上岸,易自山當即擡起手,兩隻手指凝出一道藍色的光,指向魚線的瞬間,原本堆積在指尖的藍光立即飛去纏住魚線。
易自山又揮了揮手,那魚線連同水裡的突然就飛出了水面,落在了沈南衣腳邊。
沒有見過施法的沈南衣被這一幕吓得不輕。
“這?這?你是神仙嗎?”沈南衣意識到這個老頭好像不似普通人一般,虔誠問道。
“神仙?”
“你兩根手指指向那個魚線,那魚就立馬從水裡飛了出來,你不是神仙你是什麼?”
易自山看着眼前呆呆的小女孩,本想将魚拉上來,忘了沈南衣還在旁邊,就施出法力。但看沈南衣這反應,她好像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
“老夫可不是神仙。這個世上普通人都隻能活百歲,但還有一群非常有天賦的凡人,他們可以修習法術,不僅可以像老夫剛才那般,還可以延緩身體衰老的進程。你也是如此,不然為何你都七百多歲還是小孩模樣。”
“真的嗎?那我也是有天賦的?你可不可以教我,就你剛剛那個。”
沈南衣伸出手指,學起了剛剛易自山的模樣。
想到沈南衣體内的封印,易自山覺得這是一個探得那個封印究竟是什麼東西的好機會,于是他點了點頭,“老夫可以教你,但你不能和你娘親說,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的存在,若是你娘親知道了,老夫便不教你了。”
沈南衣聽到自己可以學習法術,連連點頭,“放心,我不會說的,我保證!”
易自山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天上的太陽早已落到的一邊去了,又看見了遠處升起的袅袅炊煙。
“今日天色不早了,一會兒你娘親就回還你回家吃飯了。明日這個地方,老夫再教你。”
“好!說話算話!”
說完,沈南衣就蹦蹦跳跳回家去了。
【你還在懷疑她?】
元龜從草叢後走出,緩緩朝水裡走去,在外面呆了一下午,背甲倒是幹得快起皮了。
“那封印裡究竟是什麼老夫總得了解清楚。若是真是什麼魔物,即便她本性純良,那也是個大麻煩。”
【可她并未傷害任何人。】
易自山看向站在他旁邊的元龜,“你怎麼知道将來的某一天她不會傷害無辜?”
【那為何不能引導她向善?】
“魔物為何是魔物,它可以操控人的心智,即使是個好人,但也可能在魔物的影響下,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如果她體内的封印真的封着的是個魔物,你會如何?】
易自山背過手,站在湖邊望向遠處,緩緩開口:“老夫會親手殺了她。”
元龜看着他決絕的背影,它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便也不再開口,回到了水裡,不去理睬他,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抗議。
他是知道的。
被操控後,即使面前是最親的人也不會相識。
他決不允許,有任何可能破壞世間穩定的東西在他眼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