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南衣,南衣!”支圓圓焦急地敲着沈南衣的房門。
原本還沉浸在夢境中沈南衣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晃晃悠悠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這才發現,外面的天色也隻是蒙蒙亮,一道彩霞挂在天空的盡頭。于是她立馬轉身跑回床上,鑽進被窩裡。
支圓圓跟在沈南衣的身後走到她床旁,趴在床沿,“南衣,我想好了。我覺得你說的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拜李莊主為師并不是意味着我今後都再不能回家。若我阿爹知道我拜了高人為師,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
聞言,沈南衣努力睜開眼看向支圓圓,她一臉的興奮,沈南衣轉過身朝往床内移去,為支圓圓騰了個位置,“挺好,但你讓我再睡會兒。”
見沈南衣着實困得睜不開眼,支圓圓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爬上床睡在沈南衣身邊。
她想了一夜,此刻一沾上床,睡衣立馬被催生出來,很快,她也進入了夢鄉。
窗外風輕雲淨,梨花花瓣随風飄至竹葉枝頭,三三兩兩歪斜的花枝探入屋内,嬌豔欲滴的月季為古樸的窗台增添一絲生機。
風吹草動,和煦的微風輕輕吹起黃花梨木雕花拔步床旁的床幔,一張清麗的小臉若影若現出現在帷幔之下。
從竹林之後的山林間穿出一聲悅耳的鳥鳴,床榻上的沈南衣緩緩睜開眼睛,瞧見支圓圓還在睡着,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尋了個獨凳,坐在窗間,品着這獨屬于山林間的暢意。
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支圓圓驚醒過來,“南衣!”
“怎麼了?”一旁的沈南衣被支圓圓突然的呼聲,吓得心下一驚,忙走到床邊,掀開床幔。
支圓圓撫着胸口,順了順氣,搖頭道:“沒事,做了個噩夢。”
“我記得你剛來我房間的時候給我說,你想好了要拜李莊主為師?”
支圓圓笑着點頭,“對。我想了一夜,今日我便去告訴李莊主,我想拜他為師。”
沈南衣起身将支圓圓拉了起來,催促道:“那你快起來,他們應該早就起床了。”
瀑布邊的一塊岩石上,李莊主正盤腿坐在上面靜心。水簾之後,李澤元用着那把刻着符文的劍練劍。
午時,碧空如洗。幾人聚在正廳裡一起用着午膳。
山裡的日子雖不至于清苦,但因着隻有李莊主師徒二人,飯菜極為簡單,卻又用的是最新鮮的食材,剛采來的野菜,吃着十分美味。
沈南衣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這簡單而又鮮美的飯菜。
還未散桌,支圓圓輕輕放下手中的碗筷,坐正身子,朝着旁邊的李莊主鄭重道:“莊主,我想了一夜。我想拜您為師,我想習武,我想練劍。”
喜不自勝的李莊主一掌就将紅木所制的飯桌拍出條裂縫,“好好好,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行拜師禮,将你收作我李暨的關門弟子。”
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穿過竹林,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池塘中的錦鯉仿佛也得知了這一喜訊,連忙冒出腦袋來湊這熱鬧。
雖然此處的人不多,但有清風作伴,花鳥臨席,也是為山莊的拜師禮多添了一份熱鬧。
因為準備匆忙,拜師禮所需用的六禮束脩芹菜、蓮子、紅豆、龍眼幹、紅棗與肉幹,李澤元翻遍莊子上下也隻找出了五樣,缺了寓意啟智的龍眼幹。
沐浴焚香後的支圓圓看見木盒中缺失的龍眼幹,從院落中找來幾塊枯木,用小刀雕刻出了幾枚龍眼幹的木雕放入其中。
“正衣冠,明事理。”
正廳内,支圓圓穿着一身湖藍色祥雲紋案百褶裙站在祠堂前,李莊主正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看向眼前的支圓圓。
沈南衣端着一個托盤走上前,李莊主拿起托盤内的一隻白玉簪,為支圓圓簪發,以表示作為老師幫自己的徒弟整理儀容。
“行盥手禮。”
李莊主帶着支圓圓走到一旁的水盆旁,将手放進盆内,用清水細細洗淨,又用旁邊早已備好的錦帕擦去手中的水迹。
“叩首。”
支圓圓對着祠堂内擺放着的玉劍山莊曆任莊主的牌位,以及挂在牆上的互相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獻禮。”
支圓圓從沈南衣手中接過備好的六禮,跪在李莊主面前,“我想同莊主習武,長武功,今日特來拜師。”
李莊主笑着接過六禮。“敬茶。”
支圓圓從旁邊的托盤内端起茶杯端給李莊主,李莊主接過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拜師禮這才算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