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懷中的少女已然毫無生氣。
長垣神君走到臣年身邊,掌心凝出一束靈光,探入沈南衣的體内,而後歎息一聲,朝那雙蓄滿淚水的眼睛輕輕搖頭,“涅空,松手吧。”
臣年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用力将沈南衣抱緊,試圖感受到她身體上殘存的溫度。
“師父,一定有救南衣的法子是不是?”臣年擡眼看向一旁的淚眼神君,但雷炎神君隻是緩緩蹲下身子,“涅空,人各有路,她能在魔神之力的操控下保持初心,已經是常人所不能及了,如今她體内的魔神之力散盡,經脈盡斷,救不回來了。”
雷炎神君的話仿佛為沈南衣的死釘上了最後一顆釘子。
臣年将沈南衣抱起,“這世間會有法子救回她的。”
說罷,臣年便帶着沈南衣離開了山陰崖。長垣神君本想說些什麼,但被雷炎神君打斷,“随他去吧。”
臣年将沈南衣帶回南坪城的那個小院裡。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南坪城早已消失,而那小院也早已破敗不堪。
臣年将沈南衣放在一旁的階梯上,輕輕一揮手,那小院變得煥然一新。
随後,臣年又抱着沈南衣回到屋内,将她輕輕放在床上,觀賞房門的那刻,他的眼中似乎有着某種堅毅的光芒。
他面對着沈南衣坐下,閉上眼睛,口中喃喃念着些什麼,身後泛起的靈光逐漸将他包裹在其中。
好一會兒那些靈光又緩緩凝聚在一起,一顆小球出現在靈光之中。
臣年的眉頭緊皺,呼吸變得急促,十分艱難地将那小球一分為二,随後他将半顆融進沈南衣的體内,而另外半顆又飛回到他的身體之中。
臣年喘着粗氣,伸出的手不斷抖動,一束靈光探入沈南衣的體内,感受到她體内的呼吸,臣年終是彎起了唇角。
但失去了半顆仙元的臣年卻在此刻,由于過于虛弱,倒在了一旁。
—
月明星稀,窗戶外傳來蟲兒竭力的嘶鳴聲。
床上的臣年唰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側過頭看去,卻沒有看見沈南衣,他急忙起身打開房門,卻看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坐在院中看着門外連綿的高山。
“南衣?”臣年小心翼翼地出聲喊道。
沈南衣緩緩轉過頭,笑着看向他,“你醒了。”
臣年立馬沖上前,将沈南衣擁入懷中,頭埋在她的肩窩,暗暗松了口氣。
早在沈南衣醒過來之時,她就察覺到了自己體内的變化,靈力純淨,又看見一旁暈倒的臣年,她似乎知道了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了。
沈南衣擡起手環住臣年的腰間,“你怎麼這麼傻?今後你豈不是就得帶着半顆仙元了?”
“不說半顆,就算是一顆,我也能給你,隻要能救你的命。”
聽見此話,沈南衣輕笑一聲,輕輕拍着臣年的後背。
一陣沉默過後,沈南衣突然出聲道:“你還記得玉劍山莊的路嗎?”
臣年松開沈南衣,“怎麼了?”
沈南衣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們去帶圓圓回家。”
随後沈南衣将自己在封印之中發生的事情與臣年緩緩道來,包括玉劍山莊的慘案,支圓圓的死。
臣年久久沒有出聲,隻是心疼地握緊沈南衣的手,在她受苦受難之時,他卻隻在封印之外靜靜地等着,“對不起。”
“說什麼,什麼對不起,你可以救了我的命,不然我現在應該早已灰飛煙滅了。”沈南衣捧起臣年的臉龐,安慰道。
而後沈南衣起身走到門外,“今後你有想過去哪嗎?”
臣年也起身快步走到沈南衣身邊,牽起她側在一旁的手,肯定地說道:“嗯,你去哪,我就去哪。”
沈南衣回握住臣年的手,笑道:“好啊,那咱們,就去浪迹天涯,管他什麼天下蒼生。”
遠處的薄霧散開,隐藏在背後的星星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