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這碗藥喝下去,能保住產婦的體力,第一次生孩子沒那麼快,這藥湯可以幫助你。」在知道哥哥的妻子懷孕之後便瘋狂的惡補了與孕婦、孕期和新生兒等相關醫藥知識的宮遠徵迅速但動作小心的端來一碗剛煮好的、黑乎乎的湯藥給上官淺,後者也是毫不猶豫地便一口悶了,絲毫沒有半點嬌氣的模樣。
女人生產本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即便是體質優秀、長年習武如上官淺,對上生產這件事也免不了會是一場惡戰。
上官淺因為宮縮陣痛而發出的、低低的吃痛聲響了一整夜。
「怎麼這般久還生不出來…」宮尚角很是擔心的在屋外來回踱步了一整晚,根本離不開產房,擔心的很。
「頭胎都是這樣的,尚角你就不要擔心了。」長老出於好意安慰了宮尚角兩句,隻是顯然這兩句安慰人的話也沒怎麼進到宮尚角的耳中就是了。
宮遠徵和月長老兩人都在角宮產房外室,而內室裡,產婦身邊除了產婆、侍女以外,溫惜音和聞訊趕來的雲為衫都在。
「上官淺!振作一點!無鋒那麼苦你都熬下來了,區區生個孩子而已,難不倒你的!」看著大盆大盆的鮮血被端出來,除了門外的宮尚角之外、雲為衫心底也是一片慌亂,她隻能故作鎮定、用話激她,希望能喚起她的鬥志。惜音則採取了不同的方式,她輕聲在上官淺耳邊加油打氣,適時的告訴上官淺生產的進度,譬如〝孩子的頭已經出來啦!〞、〝馬上就結束啦!〞之類的話。和雲為衫兩人就這樣左一言、右一句的鼓勵著上官淺,直到天將將破曉、黎明的曙光照進角宮時,孩子終於出生了。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是位千金!」產婆開心的大喊,抱著孩子連忙洗漱乾淨了放到了上官淺身邊讓她看看。
「是個女兒…挺好的。」上官淺對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微微一笑,然後安心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生孩子從來都是個體力活,饒是有武功底子在、上官淺依舊累的直接半昏迷了過去。
「把孩子包裹的嚴實一點,抱出去給角公子看看吧。」雲為衫細心的指揮著產房內的侍女、產婆們之後,又轉過身替上官淺拉了拉被子,確保剛剛生產完的她不會因為等一下產婆開門的動作而受風著涼。
惜音跟著產婆一起走了出來,途經外室時給了宮遠徵一個微笑,示意他放心、母子均安之後便帶著產婆出了產房、將年幼的孩子交給了父親。
這是宮門這一代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對宮門而言都是一項極大的喜訊,所以當孩子一被抱出來之後,所有人便都圍了上來、好奇的想看看孩子,隻有宮尚角衝上來拉住惜音問:「淺淺呢?她…」
「角公子,母女均安,您不要擔心,上官姐姐隻是累了,剛剛看過孩子之後便睡過去了,雲姐姐在裡頭照顧著呢,還有我家徵公子和月長老在裡頭懸絲診脈,上官姐姐…嫂嫂不會有事的。」大概是因為較習慣了的緣故,惜音已經很努力的在改口叫上官淺上官夫人或是嫂嫂了,但還是經常話都說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又喊了上官姐姐,所以她不好意思的對宮尚角笑了笑,當然…剛剛當爹的宮尚角並不在意、甚至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隻是在確認上官淺確實沒事之後,像是卸下了全身力氣一般突然往後倒去,嚇得站在他身後的宮子羽和金繁兩人連孩子都顧不上去看了,趕緊慌亂的出手接人。
自家親哥啊!雖然隻是堂哥,但這也摔不得啊!
宮尚角有些心有餘悸,他也是第一次當爹、第一次經歷女子生產這樣的事情。當年母親生朗弟弟時他人並不在宮門裡,所以他並不清楚…原來女人生孩子是要留這麼多血的嗎?上官淺那樣嬌小的身子…留了這麼多血當真沒事嗎?
宮尚角的精神隨著這一盆一盆被往外端的血一點一點被繃緊、在繃緊,心底一直擔心著妻子會有事情,好幾次都想衝進產房,讓不是宮子羽等人攔著他、一門之隔的產房外室裡也有他極為信任的遠徵弟弟肯定的安撫,他早已經衝進去了…現在終於確定妻女無礙、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之後,宮尚角便突然眼前一黑、往後倒去,晃了晃腦袋、緩了片刻才又站直了身子。
在大家的驚呼聲中,聽到聲響、擔心哥哥的宮遠徵連忙竄了出來、小心的闔上了產房大風確保產婦不會受涼之後趕緊衝到哥哥身邊替他確認狀況,然後鬆了口氣告訴大家哥哥隻是太過緊張了,才會在放鬆下來的那瞬間眼前突然一黑便往後躺下去而已。
大家笑了笑,默契的都不去討論這件事情,畢竟除非終生不婚,否則誰都會有第一次當爹、當娘的時候,更何況宮尚角是他們宮門裡這一輩中第一個當爹的,緊張點很正常的,沒什麼好掛在嘴邊開人家玩笑的。
忙碌了一個晚上,不過好在角宮這邊最終是母女平安的好結果,大家滿意地笑了笑,看過孩子、關心下產婦之後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