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天下第一的擋箭牌！

一早，王啟年便帶來消息，讓範閑趕緊回府一趟。

範閑斜靠着坐在床頭，揉了揉混沌的眼睛。

辛其榴還在昏睡，但臉色總算有了些血色。

指尖留戀地撫摸着沉睡的面頰，範閑的眼神無比溫柔，“太子帶着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進入我家，還拆了我的加濕器。我去瞧瞧怎麼個兒事。”

……

太子給範閑送來了幾個小小的名字，讓範閑抄錄的時候給走個後門。

這是範閑收到的第三張比較難應付的名單，早些時候，樞密院秦業讓他的兒子秦恒、二皇子也派了謝必安送來了各自門生的名單。

範閑心裡冷笑一聲，現在看來，王孫貴族公然通過春闱招攬門生早就是慶國朝堂的“傳統”。

這慶國的考場還真就是走個過場！

那麼問題就來了，作為慶國最大的情報頭子的頂頭上司，慶帝不可能不知道春闱舞弊。

已知陛下想讓自己做孤臣，那麼他讓自己接春闱這件差事，絕對不是為了讓自己左右逢源、長袖善舞、光交朝臣。

所以，陛下這步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範閑草草應付完太子，回到辛其榴的院落，卻發現林婉兒也在。

“喲，郡主這是喜歡上了男裝。”範閑将帶來的花放下，在辛其榴身旁坐下，拉起她的手，就開始診脈。“對了，那份口供王啟年送到你手上了吧！”

林婉兒眼神一凜，沉默不說話。

辛其榴眉頭微皺，問道：“什麼口供？”

“我抓了大祭司，他交代了一些事。其中有一件事，我覺得郡主應該知道。”診完脈，範閑自然地握住辛其榴的手，淡淡說道：“大祭司說，林珙是他殺的，奉得陛下的旨意。”

雖然早有猜測，可當真相血淋淋得擺在眼前，心髒依然會一顫，辛其榴擔憂地看向林婉兒。

“範提司，你這是在虎口拔牙啊！”林婉兒輕嗤一聲，冷冷地目光望向範閑，“囚禁、審問慶國的大祭司，天下誰人敢做這樣的事？”

“虎口拔牙，這詞用得好？”範閑不動聲色握緊掌心想要抽出的小手，似笑非笑地對林婉兒說道：“對于咱們這位陛下來說，林相确實是該拔掉的蛀牙！”

“你以為你的處境又好到哪裡去！”面對範閑挑釁的眼神，林婉兒嗤笑道：“孤臣，不就是一條隻能忠于陛下的狗嗎？”

“喲，你就不是陛下的狗嗎？林相倒台後，我們大慶唯一的女官，你除了陛下還能依仗誰？”範閑反唇相譏，“就算你在朝堂活了下來，陛下還會給你掌權的機會嗎？”

“那也比你好，就算是做狗，我也不會為了鏟除異己，就把無辜的人拉下水！”

兩人怒目而視，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

“不要吵了！你兩要是針鋒相對，不正和了那位的心意。”辛其榴輕拍桌子，站了起來，勸道：“同是底層的小棋子，就不要互相傷害了！”

……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手心手背都是肉，辛其榴有些為難。

範閑歎了口氣，從懷中拿出幾份名單。

“這是我收到的名單，小林大人，你那邊除了林相的，肯定也收到不少。但是……”

範閑頓了一下，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口氣将名單全撕了。

“這次春闱我們兩個絕對不能參與舞弊，就連視而不見都不行，相反，我們要高調地創造最公平的一屆春闱！”

“春闱舞弊由來已久，多少人牽涉其中，朝中百官都盯着呢！”林婉兒輕輕叩了叩桌子，眼神銳利地令人發寒，淡淡說道：“小範大人，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