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紊亂,真氣離散。”陳萍萍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命保住了。”
“還能恢複嗎?”範閑擦了擦眼淚問道
“苦荷獨門功法——天一道,據說,能有恢複根骨之能。”
“可外傳嗎?”
陳萍萍搖了搖頭,“從不外傳。”
手無力地垂下,範閑洩氣道:“好歹留個念想。”
陳萍萍臉上同時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從懷中拿出兩本秘籍,遞了過去。
“這是……”範閑剛瞟看到封面上的幾個字就瞪大了雙眼,拿了過去,“《天一道心法》和和《無名劍譜》,這還能買一贈一嗎!?”
範閑翻動秘籍,壓抑着激動的情緒,小聲道:“院長,你簡直是哆啦A夢,太逆天了吧!”
“我可沒有這逆天的本領。”陳萍萍笑着搖頭,沒有在意範閑口中稀奇古怪的詞語,小葉子之前也總是這樣,他已經習慣了,溫和說道:“這兩本秘籍是小榴進宮前交給我的,讓我在你真氣出問題時再給你。”
範閑微微一愣,疑惑道:“六六早就知道我的真氣會出問題?”
“霸道真氣修煉到一定階段,就會經脈盡斷,但隻要你突破了這個瓶頸,武功便會更上一層樓。”陳萍萍坐直了身體,解釋道:“範閑,你現在正在經曆的一切,陛下也曾經曆過。他熬過來,就成為了大宗師。”
“陛下當初可沒有《天一道心法》,那他是怎麼突破的。”
“那就不知道了,可能靠硬抗吧。”陳萍萍的手指敲打着輪椅,“陛下的意志力非常人能及。”
“陛下真是一個狠人!”
兩人又談論了一番懸空廟刺殺的案情。
範閑捏着秘籍,手指用力到指節發白,輕聲問道:“院長,六六……她現在還好嗎?”
“神廟已經向陛下宣戰,而小榴現在是唯一了解神廟的人。陛下不但不會動她,還會保護她。”陳萍萍正色說道,“但是,也因為她身份的特殊,陛下不會讓任何人接近她。”
“這個任何人裡也包括了他的兒子嗎?”範閑用有些發幹的聲音,反問道
陳萍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歎息道:“辛其榴這樣的人,掌握了她,就等于掌握了打開神廟的鑰匙。任何接近神廟鑰匙的人,都會讓陛下不安。”
“可她不是個物件,她是個人啊!”範閑紅了眼眶。
他不甘啊,真的不甘心,比自己被當做工具時,還要難過。
“範閑,現階段,你和她保持距離,才是對你們倆最好是選擇。”
兩人眼神對峙片刻,範閑先敗下陣來,沮喪道:
“我知道白衣刺客是影子,院長您的人,而神廟使者是六六安排的。懸空廟刺殺就是你和六六設的局!我大膽的猜測,目的就是為了刺探陛下真正的底牌。”範閑啧啧歎道,“确實,誰能想到,我們慶國皇宮中神秘的大宗師,居然就是皇帝陛下。”
範閑聳了聳肩,氣氛道:“是我不配參與你們偉大的計劃,隻配當一個被你們刷的團團轉的傻白甜。”
看着眼前孩子氣的子侄,陳萍萍笑着安慰道“不要責怪小榴,是我不讓她告訴你的,她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範閑皺眉,埋怨道:“院長,你忽悠我就算了,怎麼能忽悠六六呢?”
“我一直在擔心,陛下會因為你的崛起太過迅速,而對你産生某些懷疑,這件事你不知道,正常發揮,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陛下的疑慮。”陳萍萍也不生氣,笑眯眯說道
這個老狐狸!範閑向後躺倒在榻上,閉上了雙眼。
這孩子明顯是在趕客了。陳萍萍輕笑一聲,給範閑嚴嚴實實地蓋好被子,轉動輪椅,向門外去。
“院長,對我來說,六六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就算與全世界為敵,我也會永遠會站在她身邊,即使那個人是你也不行。
以後,這樣危險的事,不要再瞞着我了。”
範閑的聲音如此輕,又如此重。
陳萍萍的眼神投向了幽靜的皇宮之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