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呢?”
言徹恍惚片刻,又不自在地扭過頭。
誰能告訴他自己現在是穿越了還是以頭搶地摔死了?!自己為什麼剛一睜眼,就看見一個身着打扮跟古裝電視劇裡角色打扮差不多的人坐在那?對方甚至動作有條不紊地梳着頭,對于言徹的到來似乎一點不意外。
女子一襲紅裙及地,隻是再往上看,依舊是個沒有五官的“人”。
哦對,自己是暈倒了,而且是在由畫靈制造的幻境空間裡暈倒,做個夢太正常了。
但是夢裡的人能和自己對話就很不正常……
“怎麼不說話?”
言徹倒吸一口涼氣,心說你盯着一張光滑沒有眼睛沒嘴巴的臉誰樂意跟你說話,但目前言徹不知道怎麼才能醒來,索性也就應了她的話,順便問:“你是誰?”
如果說這是畫靈也不對,它們都不會有實體,而且根據剛才看到的那名畫師行為來看,一幅畫上用的紅顔料絕對不止一個人的——不過這可能也是裡面的人看不見五官的原因,這麼多人受害,總不能随機挑一張臉來用。
女子放下手中的木梳,稍整理衣襟之後站起面對着他,隐隐約約有笑聲傳出,她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言徹不勝其煩地揉了把額角,他要知道這是誰就好了,煩死了一天天的,怎麼鬼也愛玩心眼子。
還沒等他開口,那女子的身形忽然虛化扭曲起來,她身上的衣服也蠕動着褪下顔色化作一灘粘稠液體樣的東西,言徹退無可退,下一刻那些東西突然撲了上來将他包裹着。
他發不出聲音,掙紮得幾乎快要窒息的時候忽然感到左手變得又麻又漲,眨眼間一隻棕黑色的爬蟲自包裹着的液體裡面爬出飛撲向還未完全融化的女子。
一聲刺耳的凄厲慘叫過後,言徹總算能夠呼吸,再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圍了自己一圈的幾個人,以及他人中有點疼。
“言局,你剛剛怎麼了?”邱歲宜蹲在旁邊一臉關切。
言徹翻了個身擦掉額角的冷汗,“啊”了聲後又看到旁邊的岑雲舒,她雙眼緊閉看樣子已經徹底睡過去了,“她怎麼樣?”
段毓垂下眼,聲音很小,“放心,隻是太累,跟你剛才不一樣。”
“你知道?”
“不知道,隻大概看得出有東西挨了你。”
他呼出一口氣,突然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處有一道很淺的痕迹,像是剛受傷又即刻恢複,隻留下了不明顯的一道印子。
左手不常用,言徹也清楚記得自己這隻手沒受過傷。
“你到底怎麼了?”
邱歲宜湊上前,言徹趕緊轉手把手腕内側貼向自己,“沒,就是我人中那怎麼回事,有些疼,剛剛又有什麼東西來攻擊我們嗎?”
“啊,這個沒事,我以為你暈倒了就想着來急救一下,掐了一會兒想起來這不是物理傷害。”
“……”那還真是,謝謝你,力道一點不小。
“我就說沒用。”一直蹲在旁邊不說話的趙望遠默默出聲,歎了聲,他接着道:“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簡頌章真的能救我們嗎……”
這點言徹也不好說,雖說人是他選擇送出去的,選擇幫忙的岑雲舒也沒有别的意見,但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簡頌章一定會來救人。畢竟直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那個畫靈意欲何為,殺了他們?還是就單純玩把他們困在裡面?
“他應該會來。”言徹笑了聲,自己還是應該對簡頌章多點信任,他其實是一個很熱心的人,比如還會關心面店老闆的生意,就是人傻了點。
言徹又去看自己的手,夢境裡突然跳出去的蟲子讓他有些心有餘悸。
“欸。”言徹拉過趙望遠,指了指睡着的岑雲舒,“你去看看你雲舒姐的情況,有問題也好照顧照顧。”
“段毓是女生才更好照顧嘛。”不久前段毓直接不讓碰,他去不頂用。
言徹把他推開,刻意不耐煩道:“叫你去就去,人多力量大。”
雖然不知道言局長發什麼瘋,但趙望遠對于言徹基本是言聽計從,很快便老實地過去了,結果段毓說沒他事讓他一邊待去。
把人打發過去,言徹跟邱歲宜商量說:“邱哥,我這邊可能要做點事,你也去段毓那邊吧,我怕傷到你。”
邱歲宜驚喜道:“你要施法亂殺了?”
“……不是,我看看這裡面還有沒有其他東西,以及沒有道具光有技巧沒用,人不會法術。”
“哦……”邱歲宜有些失望,但還是聚到了段毓那邊,還問了句:“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修仙禦劍之類的法術嗎?”
段毓無情地打斷他的幻想,“沒有。”
就連她這個鬼也隻是因為死的時候執念太強意識散不了,報完仇就老實回到自己的肉身上去了。隻是死了終歸是死了,她現在不過是待在一個合适的殼子裡,當初招她來上班的能人又用别的方法讓這具身體不腐,除了沒心跳沒溫度之外基本和常人無異。
其他人都聚在一邊,言徹一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長抒一口氣靜下心來。
剛才見到的蟲子,怎麼看也是那種他在書上瞥到的會寄生在人體的蠱蟲,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人下蠱了?可是這麼多年似乎也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他盤起雙腿,掀起一角衣料後便又一次咬破一根手指在上面畫了起來,原本的驅邪符再加上幾筆便能用在自己身上,隻是如果和那些蟲子有關的話可能暫時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