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徹睡得有些頭疼,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明白簡韫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有一種他是托兒所所長的感覺?
關鍵是這簡頌章也沒有叛逆啊,哦如果簡韫說的他一直想離開這裡不算的話。
拖着沉重的步子站在打卡機前,言徹擡頭錄了臉,眼前便伸出一隻手。
還是一隻帶着善意的手,手上挂着裝好早餐的塑料袋。
“無以為報,我給您磕一個好了。”
簡頌章并不需要他磕一個,“我想了一晚上,昨天我姐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說如何勸你滾蛋啊……自然不能這樣說,傷了人家家庭和諧就完了。
言徹把油條掰成兩半塞給簡頌章來轉移話題,身子一轉就擠進了門,“今天來挺早啊,行吧,來一兩個人跟我走,早處理好早放假。”
門外的簡頌章看着手上的半根油條稍微有些不知所措,他能說這油條他并不愛吃,隻是因為早點鋪的人聽岔了他又懶得掰扯嗎?
最終還是吃了那半根油條,他上前在言徹身後探出頭,“我去。”
邱歲宜震驚,“小簡說髒話?”
???
簡頌章真的要說髒話了。
言徹一手把他按了回去,接着理直氣壯地說起邱歲宜,“邱哥,人不能這樣,心髒看什麼都髒,咱異調局要發揚社會優良風氣,文明靠大家,快樂你我他。”
昨天在醫院坐了一整天的岑雲舒這次自然是說什麼都不會過去了,坐在位置上安靜地塗着一本不知道從誰手裡搜刮的捉迷藏遊戲。
末了還不忘象征性地問候一句,“人夠嗎?實在不夠的話我再考慮。”
“這次還真夠了。”
畢竟隻是小小一個逃出的畫靈殘體,現在殺了幾個人稍微強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它沒腦子啊。
言徹回身一望,挑眉道:“那,就你一個?”
“等等。”
“嗯?”
門口匆匆來了個人,趙望遠扶着門框直喘氣,“我,我來晚了,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手機關機沒聽到鬧鐘!”
旁邊坐着的簡頌章收起手機,平靜道:“好了,九點。”
趙望遠有些喜,“剛好。”
這倆……
簡頌章站起身,注意到趙望遠便順口道:“博物館,去嗎?”
“啊……不去嗎?博物館不是我們最近正在查的那個事嗎?我們不用去?”
“不去啊。”岑雲舒拖長聲音把他叫了過去,“望望快給姐姐看看這個,我就差一把勺子了,你們大學室眼神肯定好。”
趙望遠扶着眼鏡半懵半楞地過去,“什麼勺子?吃飯嗎?”
段毓欲言又止,兩邊都不好教育,最後說:“你就别為難老實人了。”
這個異調局的早晨,果然一如既往,像個草台班子呢。
博物館裡,他們專門聯系館長征用了後面的停車場,簡頌章在四周圍了好幾圈紅線,又挂上幾張符紙再讓所有東西消失,能夠連人帶畫靈一同纏住的簡單陣法布置好。
言徹正在和館長交代事情,結束後擡眼一看便笑道:“你這不挺有錢的嗎,我記得這種線還挺貴的。欸,為什麼還非要這麼财迷?”
“那隻是普通毛線,三塊錢一大捆。”簡頌章不屑道,“你們不會還要用特制的線吧?言局長,要進步啊。”
很好,無論和簡頌章的關系好不好,他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打壓你的機會,即使言徹也清楚他這隻是嘴上愛占便宜,也難免有些不爽。
都是專業人士,誰還看不起誰了?
“沒,我們就喜歡用這些貴的,好用。”
“浪費。”
一時間被無視的館長小心出聲:“那個,兩位大仙……哦不,兩位領導,這邊沒有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停車場中間幾個人緩慢移動着,正謹慎地擡起那幅畫緩慢移動,結束後也迅速溜走了。
言徹也不再為難人,“行,沒事了,館長您躲遠點,其他人也千萬不能靠近啊。”
“诶诶,得嘞。”
簡頌章回頭看着館長慌不擇路的身影,忍不住說:“你現在就像那種要做法的道士。”
“不不不。”言徹晃了晃食指,嘴角仍然挂着笑,“道士可以是,但不是做法,是真的捉鬼,而且是我們兩個。”
今天是陰天,停車場的太陽并沒有很大,反而總有一股風吹着,風裡夾着的味道讓言徹想到了腐朽的檀木,是最開始在季曉身上聞到的味道,也是後來發現的,畫軸的原料。
“你就這麼确定它會來?”
“當然。”昨天跟館長說的時候他可是特意大聲密謀好了地點時間的。
言徹扭頭看向停車場入口那站着的人,“這不,來了。”
簡頌章立刻準備催動陣法,紅光乍現,入口的人卻好像沒見到走進了幾步,下一秒,幾圈線繞在他身上又消失,不過形成的圈也把他拉了進來。
“說點什麼吧。”轉過身,言徹對上那張微怒的臉卻無比輕松,“邢教授?”
自己的工作要結束了,能不輕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