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調局哪來的什麼——轉過頭,言徹也後退幾步,對着面前臉色青黑,眼睛隻有一片白,眼眶一圈黑血将落不落的人僵硬開口:“……您這是?”
她朝着男人的方向動了動,“以毒攻毒方可解。”
“……”
雖然離譜,但那男人的确好了點,比如他現在不再神經質而是上下唇打架盯着變化成正常人的蔔绮钰,随後一字一句道:“不是這樣……”
嚯,公式不對但答案對了。
言徹上前蹲在他旁邊,解釋說:“她是我們的工作人員,沒有惡意,現在把你的問題和我說說吧?”
男人哆嗦着,言徹差點耐心不夠用決定扔他出去,他終于說:“大家都沒救了……”
“大家?”言徹皺眉,“還有多少人遇害?你們去哪了?”
“他們都死了……我也,會死啊……”
言徹揉了揉臉,焦灼但是面容還算沉靜,“這位先生,你既然來了,總得告訴我們你遇到了什麼,不然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男人猶豫片刻,掩面悶着聲音,“城郊……古城遺址……”
咯噔一聲,言徹隻覺得心跳快了一瞬,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次都不覺得是巧合了。此前看到的各類奇葩新聞都好像有人刻意投在他的信息繭房裡,在這一刻形成了閉環。
“你們進去了?城中有什麼?”他聲音比自己想的要冷靜得多,或許是之前的預防針打夠了,這會兒竟然還有點意料之内。
韓銳拖來了兩把椅子,言徹便把人扶着坐起,自己則和他面對面。
似乎終于找到了話頭,男人這次開口平靜得多:“四天前……”
四天?你怎麼不等人死絕了再來?
面上他仍是冷靜公正靠譜的言局長。
“我和另外四個人終于決定去裡面看看,大家都說裡面可能有值錢的東西,所以我們想試試。”
一周前大雨沖刷而過,新聞爆出前幾年已經有被觀測到的古城露出了更大面積,一時間社會上的流言多了起來,基本是在說嘗試進入城内探探那無人知曉的秘寶。
一個月前,肖文商前在公司裁員中很不幸入了名單,和他一起的還有個叫馮丞的同事,兩人都沒有存錢的習慣,一沒有工作生活瞬間就緊巴起來。
後來新聞出現,馮丞邀請肖文商一起,決定好後兩人又在網絡上發布同城帖子,很快便湊齊了一支五人探險小隊,幾個人湊錢買了全副裝備就計劃着進入古城,沒有寶藏就當一次探險,有的話最好,他們平分。
由于暴雨侵蝕,古城入口并不難找,他們很快到了山谷中間找到了由幾根石柱撐起來的“門”。
古城内外像是兩個世界,進去前早晨八點多,冬日泛白的太陽很是模糊。
在踏進去的一瞬間卻像是陷入混亂時鐘内,天邊一片橙黃,應該是黃昏之時。
隊伍内有個接觸過相關玄學道術的人笃定什麼危險,加之當時手機信号一切正常,隻是如同所有山林間一樣有些弱信号,一行人又是求财心切,便不管不顧進去了。
城内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地面也是幹裂的泥沙,頭頂的夕陽也不知道挂了多久,好像隻有過一點變化。
終于有人提出不對勁,“你們的指南針還有用嗎?”
手機上的已然失效,有人拿出單獨的指南針,表盤上那根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是……什麼情況?”
“話說我們至少走了一個小時吧,為什麼太陽還是那樣!”
“完了,是不是我們都不該進來……”
所有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都不約而同地凝重起來。
“……其實我們都很怕,但是已經踏出這一步了,沒有方向隻能孤注一擲繼續走。”
“當時我們想過很多情況,卻沒想到會有其他人搭理我們。”他說着一頓,似乎不願再想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不,不是人,是一座四五米高的石像。”
漫長的黃昏,幾人看着自己拉長的影子心力交瘁。
地面在這個時候顫動起來,一幢小山似的東西開始有所動作,最頂上慢慢形成一張粗糙的面相張了張嘴。
随後它脫離那座小山對着愣怔的幾人開口:“你們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嗎?你們為什麼那麼執着地要進來?”
奇怪的口音,話語也并不連貫,像失修的留音機。
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這場面,一時間害怕又不敢開口。
這時候隊伍内那個懂點的人小聲對同伴說:“沒有危險,隻是塊頭大。”
同伴仍有些害怕,卻還是最先開口,“我們隻覺得可能有寶藏,進來也是為了這個。”
頓了頓,他又說:“這位……先生,你知道位置嗎?”
石像并沒有答話,地面又一次顫動,它緩緩退後消失不見,隻是原本那座山丘多了個巨大的人形坑。
“它……真的沒問題嗎?”
“沒……”那人無聲吞咽一下,有些忐忑,“我能感覺到它沒有惡意,至少目前是不會害我們的。”
隻是面前詭異的巨大人形坑讓這句話說服力少了些。
“後來時間就開始以我們能感知到的情況流動了,我們在裡面待了四天,接下來的每天都有一個新的石像人過來和我們說話,每次的話都一樣,都是那一句,也不回話。”
“……我沒敢說,我發現,那些石像一天比一天精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