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徹放棄把他拉過去拷打了。
其他幾個人也陸續或蹲或坐地圍在一塊,唯一的亮光隻有中間幾張幾張符,這符短暫的一生也是值了。
不遠處,袁介所在的位置也亮起類似的光,又熄滅,很快再燃起,反反複複幾次之後終于穩定。
“看出什麼了嗎?”
明知故問,“他根本不熟悉這些。”
白天在異調局門口那會兒的時候,袁介能夠用一堆雜七雜八的符結合在一起繞成繩,那是一種相對高端的術法,初學者一般不會舍本逐末,根基不穩就要好幾次才能成功一次,可能那次他就那麼幸運地試出來了。
而這種催動紙符的事則是最基礎的入門法,隻要懂一丁點一呼一吸的節奏再加上言徹最愛的那一句心誠則靈,既對這一行為至少不會感到迷茫知道自己在幹嘛,再加上最重要的陰陽眼,絕對百分百成功。
一個能使出相對高端術法的人連這種入門操作都要失誤好幾次才能成功,他要是有老師的話說出去老師都不敢認。
果然之前随意調侃過的“速成班”是真的,雖然暫時不清楚袁介是想幹嘛,但很明顯,那個把他扔過來的人目的成功了。
不過就是拖慢他們的進程。
言徹其實已經很相信簡頌章了,他說背後有人,言徹也不是盲目相信,一切除了基于那點直覺還有自己身上的變化,那個人很可能與自己身上的蠱蟲有關聯。
他在這座肯定有着無數亡魂妖鬼的城裡待得越久,體内的蠱蟲吸收的負面氣息就越多,就越活躍。
至于那些負面氣息,像是下午的慌張,就是一種。
總不能是嫌他之前的案件處理速度太快了于是施加一個障礙吧……雖然離譜,但這個猜測透露着一股謎之合理的氣息。
“明天試試?”
問完其他人是沉默地來回答。
上午就進來了,捱了這麼久沒有一點進展,下午還物理爆破了幾座石像,這時候誰還有力氣。
岑雲舒緊了緊衣服坐在一邊打了個噴嚏,整個人再次切換到有氣無力狀态,“不會又要死了吧?”
反觀雖然面相總是自帶“死了算了”氣質的簡頌章,這時候看起來冷靜地可怕,甚至靠着身後的石塊眯起眼睛,聞言下意識去看言徹。
隻是撐着不睡過去的樣子實在有些勉強。
“放心。”雖是這樣說,簡頌章也并不确認能否真的放心。
他起身脫下外套遞給岑雲舒,随口道:“裹上吧,山裡冷,晚上體感甚至可能隻有十度左右。”
岑雲舒剛要象征性地拒絕一下,一個噴嚏再次打出來,“……其實我沒事。”
“算了吧,你穿上。”言徹轉身過來直接拿起衣服搭她肩膀上,“出事了段毓得撕了我——邱哥你别來,你知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很龜毛的人,不好看的衣服不帶穿的。”
想體恤同事尊重女性關愛後輩的邱副默默扣上自己的皮夾克,然後扯掉了袖口掉的一塊皮,“啊,我孤芳自賞呗。”
簡頌章不睡了,實際上他原本也不可能睡着,本來覺就不算深,在這種鳥不拉屎還凍人的地方能老實睡下那他真是死了。
“還在看他?”
言徹回頭看了眼,并不明亮的火光下讓簡頌章的五官顯得比平時深邃一些。
他平時其實不會特意關注一個人的長相,一點臉盲讓他隻能記得住一個人的特征,但簡頌章這點就很不一樣。
當時第一眼看見證件照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好看,白淨的臉沒有表情,即使有點模糊,即使和真人的氣質有那麼一點不符合,第二天他還是第一眼認了出來。
“這個袁介——”言徹岔開話題,“怎麼看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應該就是為了外面那些傳言來的,至于會的東西先不提來源吧,累。”
說的也都是一些廢話,這幾個小時裡他們蹲一塊都怕把袁介整個人都分析透了。
簡頌章這時候竟然也沒有潑冷水,應着他的話說:“他的威脅不大,明天……”
火光又一次熄滅,簡頌章熟練地再次點亮一張把它舉到言徹面前,“明天處理了他再說。”
“噗……你好像要去殺人。”上次說解決畫靈的時候也是這個詞。
“沒那精力。”
有精力的話你要去幹嗎?
言徹接不上這句話,餘光裡簡頌章抱臂默默搓着自己的手。
有點稀奇,除了之前去捉那蛇皮怪的時候,好像很少見到簡頌章落魄的樣子。
“冷嗎?”
簡頌章聽着這故意的話就煩,“不然我熱嗎?”
言徹幹笑兩聲,伸手把他的手拽過來伸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雖然距離拉近讓人一時難以适應,言徹也有一點确認簡頌章對自己可能存着别的心思,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旁觀這個沒有任何錯的人挨難。
“那個,我這人沒有潔癖,你不介意的話可以靠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