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簡頌章閉嘴了。

黃昏之前，兩個男的，并排坐沙發上，彼此身上還有上一個擁抱的痕迹，然後他們開始讨論起了“誰的軟”。

惡俗，但好像是關系特殊的人的話也不是不行，關起門來誰知道。

言徹都不知道他倆誰先笑的，反正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嗯，先說工作吧。”

笑夠了，之前的尴尬也一掃而空，言徹開始掏出自己來時帶的東西。

簡頌章吐槽說：“沒人告你們不符合勞動法嗎？”

“為人民服務。”

“……為人民服務。”

言徹打開自己手寫的東西，開始簡單介紹上面潦草幾筆畫的字。

“肖文商說的地方，叫石像城也行，我們已經去過了，現在已經确認城中有詛咒相關，而詛咒可能就是把人變成石像。”

“今天我和段毓說了，城裡最主要的問題是人，這一次和鬼沒扯太多關系。就比如那幾具幾米高的石像。”

他在“石頭像”外畫圈，筆尖一點一點地指着，“當時就說過了，它們很可能并不存在惡意。”

簡頌章突然起身開了卧室門，不一會兒拿出一小塊灰色石頭來，“當時也查看過，這些石頭上沒有任何‘氣’。”

言徹僵硬地哈哈兩聲，“你這心挺大的，就不怕再來個什麼上身？”

“專業人士，專業檢查，放心。”

行吧……反正這段時間他倆也很少有分頭行動的狀态，實在出事了能怎麼辦，兜着呗。

言徹拿過小石頭捏在手心，再次試圖查看裡面的特殊成分，還是一無所獲，“确實隻是普通石頭。”

簡頌章問：“但是你還記得後來雲舒姐說，那城裡的殘魂們是千年之前，已經快要消失的樣子嗎？”

“當然。”

言徹反應過來，“或許，那些石像并不是被什麼鬼怪附身控制了，它們本身就連鬼怪都算不上，或許也和那些殘魂差不多，是某個人，不，‘靈’殘缺的部分。”

他們是沒有聽見石像講話，但從肖文商的事裡可以知道，石像跟個不懂人話的AI一樣，隻是單方面問他們話，之後便消失了。

私下的讨論十分順利，簡頌章直接沉浸式，還發自内心地思考完點了頭，“假如說——”

“那些石像其實是石像城原住民的殘魂，或者像上次畫靈一樣，是很多人的怨念構成。但沒它那麼高級，并且，驅動石像人的也不是怨念，而是一種很單純無惡意的執念，比如同樣被詛咒的人，死前還惦念着後人，希望不要有人像他們一樣……”

雖然說得很像在編，但言徹覺得十分合理。

“大膽點，我們本來也不是正常辦案的單位，這些事對于别人來說都是奇思妙想，但我……呃，怎麼了？”

簡頌章“啪”一聲扣上電腦，“你一個領導指望我過活呢？”

是不是忘了，簡頌章一開始的人設是頹喪不想上班的神棍？

也确實沒有可以再說下去的了，簡頌章那邊靠着直覺找到了疑似相關内容，言徹這邊分析完城裡的事，也就完了。

“我們還得進城。”

“随便吧，别再帶上什麼傻逼就行了，我不想再體驗什麼叫字面意思的‘風餐露宿’。”

還真是，風裡吃着壓縮餅幹，夜晚露天找個地躺屍。

言徹問他：“可以不去的，現在為什麼一定要跟上？你的錢我來算。”

上一次，簡韫說他想要賺錢好離開這裡，言徹其實是有些相信的。

簡頌章這個人，怎麼看都無欲無求，他家裡的家具都是生活必備而已，不精緻，能用就行，要錢還能幹嘛，除了攢。

簡頌章嗤笑一聲，“我還沒那麼不要臉。”

他起身伸着懶腰，轉頭問：“留下還是走？給個準話，我該做飯了。”

“……嗯，啊？”

言徹剛剛走神了，眼神瞥到簡頌章腰上去了。

剛見面的時候就是秋天，人穿着件臃腫的不合身沖鋒衣外套，現在在家，室内溫度合适，簡頌章隻穿了件家居服。

伸懶腰的時候就會露出很淺一截腰，不去注意都不一定能看到。

言徹忽地想抽自己一巴掌一天天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什麼身份簡頌章什麼人，就算有事情至少挪到該死的蠱蟲事件完全解決再說吧。

“做飯？對，你剛才是說做飯吧，我來幫忙！”

他兩步跑到廚房，熟稔地打開冰箱又關上，猶豫半天問道：“你打算，白飯配白開水？”

這冰箱的作用是讓家裡看着是有人在住吧？話說上次的土豆又是放了多久的，言徹不想去想。

簡頌章也意外，“我以為還有東西呢。”

大概是上次，言徹做過一次飯之後簡頌章就潛意識裡認為這冰箱能出産食材吧。

“那我點送菜的還是送飯的？”

言徹抽出他的手機，簡直哭笑不得，“出門，教你生活自理，首先怎麼買菜買到自己需要的。”

“……後悔了，你可以回去嗎？”

“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