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風很大,冷得言徹以為自己已經說過話了。
半晌他反應過來,剛才是腦子懵了。
“那……謝謝?”
氣人他是專業的,效果顯著,簡頌章踩了他一腳。
言徹抓住簡頌章衣擺,幾乎是乞求的語氣,“給我點時間,我……現在真的不能太草率。”
簡頌章想罵他兩句,這時候水邊又傳來重物墜入的撲通聲。
他最近開始上心于工作了,立刻就要過去,當然也沒忘嘴巴上給自己掰回一局,“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你可能真的會被打。”
言徹聽完一回味自己的話,确實容易被打,好濃白蓮味。
到底是他原本就這樣還是逐漸變得真不要臉了?
苦惱地抓了把頭發,言徹還是逼自己先幹正事。
“在幹什麼?”
剛一走近,言徹和無頭段毓對上,對方此時說不了話,但言徹感覺到了她濃烈的無語情緒。
“她是要,罵我嗎?”言徹垂着的手小幅度指了指。
岑雲舒淡聲道:“對。”
之後簡頌章把人拉走了,“你沒和大家經常坐一起所以應該不知道,段毓姐掉頭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吓人,一種是圖方便,後者她心情一般不錯,但被其他人看見了會不爽。”
言徹心說自己還真是被異調局集體排外了。
“言局你也不用那麼傷心……哈,啾!”趙望遠轉過身咳了兩下,回頭繼續說:“至少邱副混得很好。”
“……”言徹扶着簡頌章背過身,“我感覺到了人生的失敗。”
簡頌章毫無感情地松開,“你其實……”
好吧他想不出安慰的話,真能含情脈脈那就不是簡頌章了。
索性不說。
言徹也知道簡頌章這個人其實還算正經派,你要他說瞎話是真的不行。
“好了,瞎話派不為難人。”
再擡首,岑雲舒那邊示意好了,“不過我們一無所獲。”
段毓擰着濕水的頭發,臉上被泡得比往日更白了些,說出的話也涼,“水下烏煙瘴氣,我被擋住了,隻能到最表層。”
自然不是物理上的下不去,來個普通人也能下,隻是下去後上來的還是不是原裝就難說了。
“本來想看看水底到底是哪路鬼。”岑雲舒搖着頭,一邊摘下圍巾充當毛巾拿過去給人擦頭發,“白幹了,能報銷嗎?”
……您想怎麼報銷?
對上岑雲舒的話題,言徹這邊總是會突然進行不下去。
“都說水鬼和地縛靈是一樣的。”他生硬地轉掉話題,蹲下捧出一些水,又朝簡頌章伸手,“給我張空的。”
在這方面,簡頌章跟批發商一樣總能拿出來,“你想看看它長什麼樣?”
“意思差不多。”
水痕在黃色紙符上以噴濺形式形成一道符文,言徹想了想把他給了趙望遠,“你試試?”
趙望遠平時存在感太低,要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标簽,言徹都要忘記他了。
趙望遠需要成長的契機,言徹也想稍微幫幫,畢竟他們小趙還是局裡實打實最年輕的一個,是要照顧一下。
趙望遠兩面看了一下,說:“水鬼是人的怨念産生,但是大江大河是生命的發源地,所以它的靈氣其實很足,也因為這樣,長陵江裡的水鬼應該是剛成型就被……嗯,可以理解為被鎖住了,原本是不能害人的,除非過了很久它足夠強了……我說錯了嗎?”
“沒。”言徹笑起,“沒直接背課文就挺好的啊,簡大師覺得呢?”
簡大師不是很想在這進行新人培訓,而且趙望遠早不算新人了,“放棄你那關愛弱小的濾鏡。”
段毓贊同,“嗯,都是及格分。”
隻有岑雲舒矜持地嘲笑。
很好,言徹知道自己又被排外了。
“我的錯,我檢讨。”他直接背過去自閉。
趙望遠猶豫一會兒,岑雲舒便說:“他害羞呢,其實心裡可爽了。”
“噢那我開始了。”
“請便吧。”
岑雲舒帶着段毓去一邊理頭發了,即使段毓表示沒關系,因為她現在泡北冰洋裡也不會生病。
“诶?”簡頌章轉過去把人腦袋擡起,“你,是真的脆弱?”
“……嗯?”言徹叉掉和大師的聊天關掉手機,“什麼脆?你要吃什麼?”
“……”雖然無語,但簡頌章放心了,他差點以為言徹的隐藏屬性是脆弱上司。
“文玉成怎麼說?”
言徹搖了搖頭,“還是那樣,不知道是哪種類型,他能做的就很有限。”
接着簡頌章從他手裡抽走了手機,言徹才反應過來他用的不是自己的。
知道後面一直有人看着後,言徹就不敢用自己的賬号去了,萬一出什麼問題給那邊的大師搞出問題就完蛋了。
至于這個專業的簡大師,沒問題。
要知道對于簡頌章,言徹一開始就是欽佩,之後雖然出了些問題,簡大師有點冒失,但總體還是強強的。
簡頌章看了一眼聊天記錄,确認言徹不會腦子一熱又貢獻出自身家當才放心。
“之前我說有東西要給你看,不然你拿你的錢扶持我?”
言徹遲緩地點頭。
手機被扔過來,他慌忙地接住,“砸了算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