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被他爹坑了一把,如今隻能伸手将兩人扶起,表示大家以後同舟共濟,絕不互相抛棄。
直說得石長老老淚橫流痛哭流涕。
下山之事,便這樣定在了兩日後。
見下山的事商談妥了,盛世又對盛昌則說道:
“我與石當家商議過,打算在晉陽城開一間镖局,到時聘石當家任大管事,寨中兄弟當幫手,護送商戶出行。
若生意做成,日後還可以在南北幾城開設分局,專門負責南來北往護镖的活。”
盛世此時提出來,既是趁機向便宜爹要資源,也是安石莽的心,讓他知道自己之前所言非虛。
盛昌則不愧是寵兒達人,也不管盛世口中的镖局生意會不會虧本,隻聽是盛世要的,便滿口答應下來,直言一切有他在。
盛昌則發現自己兒子被綁了一次,長大了不少。不僅能談妥山匪招安的事,還會自己做生意了。雖然這生意他不看好,但不得不說,比起追男人,做生意敗家産也算是條正道。
父子倆坐在山匪窩裡談生意的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若石莽真的是窮兇極惡之徒,父子倆怕是屍體都早涼透了。
此刻的石莽卻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他給這幫流民找了個不錯的出路,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相信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大家相談甚歡吃喝一番後,盛昌則終于有了跟盛世單獨相處的機會。
盛世自然是不願單獨面對盛昌則的,他怕露餡,但盛昌則數月不見兒子,哪能讓他躲了去。
他硬是擠進石莽給盛世單獨安排的屋子,肥胖的身體一邊移動,一邊不住搖頭。
“這屋子還不如咱家的茅房大,世兒啊,你受苦了啊。”
盛世:“……”
他給盛昌則倒了杯粗茶,推到對面,随後道:“這話你日後少說,小心别人仇富。”
盛昌則無所謂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點把簡陋的木椅給坐塌。
“往日都是我讓你行事低調,什麼時候換成你對我說教了?”
盛世:“……”
一開口就露餡?
但盛昌則完全沒往這個方向想。
“對了,言歸正傳,我不是讓你在京都好好讀書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還被人給逮了?”
盛世将之前石莽給他的信遞給盛昌則,并簡單說了下來龍去脈。當然,也說不了具體的,畢竟他沒有相關記憶。
盛昌則越聽越氣,最後一巴掌将信紙拍在桌子上,手背上的肉都顫了顫。
“豈有此理,這是用三皇子的行蹤暗害你來了。”
“你在京都得罪什麼人沒有?”
盛世默默喝了口茶,有些淡淡的憂愁。
“那可數不過來。”
盛昌則想起自家兒子追三皇子的那個瘋樣,也沉默地喝了口茶。
等順了氣,他看着盛世頗為恨鐵不成鋼。
“我就說男人靠不住,三皇子肖想不得,你偏不信。皇親國戚,能有手裡的銀子重要嗎?”
“沒有。”
“我跟你說你往後……”盛昌則還欲再說,卻陡然反應過來盛世開了口,愣愣道:“你說什麼?”
“我說三皇子沒有銀子重要。”
盛世放下茶盞,滿臉堅定地看着盛昌則,“經過此事,孩兒也覺得三皇子是個禍害,所以孩兒決定自今日起不再與之有瓜葛。
開镖局就是孩兒發展事業的第一步。”
盛昌則原先準備好的勸解,就這麼被堵在了半截,見盛世信誓旦旦滿是幹勁,他恍惚地點了點頭。
“呃,你說的對。”
盛世聞言很是滿意。
如此一來,也不用擔心不再戀慕三皇子會崩人設,引起他人懷疑。
在盛世暗自點頭的時候,盛昌則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信紙上。
“這筆迹稚嫩無形,看着不像是習過字的。”
盛世聞言也看了過去,“這種事也輪不到少爺小姐親自動筆,不是找了人代筆,便是換了左手寫。”
對方行事還算缜密,這也是盛世拿到信後,沒有急着打開的原因。單憑一封看不出真實筆迹的信,根本不能找到兇手。
盛昌則點頭表示贊同,“那現在唯一的線索,便是此人應當也在京都,且跟你有些過節。”
隻是這樣的人,京中少說得有上百,估計很多盛世自己都不認識。
父子倆齊齊沉默。
片刻後,盛世道:“能知曉傅臨淮行蹤,單這一條還是能删減掉一些的。”
話是這麼說,但這麼一來,幕後之人就更不好查了,或者說,那人的身份不是現在的他們可以得罪得起的。
父子倆再次沉默。